“阿银,你可知,薛大将军哪怕在临去前最后一刻,也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面北而拜,向圣人恭贺生辰。”
沈圭道来,苦涩的语调,又噙了分敬佩,十几年的知交,同为乱世枭雄,他或许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阿银,最怨的人,并不是宣誓效忠之时就看透了的君王,而是身处深渊之时却没有伸出手的知交。”
沈圭话音刚落,纵是四月依旧寒风刺骨,冻得沈银乍然白了脸“父亲?!您怎么可能是这种……”
“我是。”
沈圭毫无迟疑的接了,头颅和肩膀都耷拉下来,“……可是,阿银,当时如果我不那么做,沈家今日的坟头草,便是四月萋萋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