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笔录后,林亦可被带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内,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按照规定,她要被暂时拘禁。
铁门上锁的声音有些震耳,震耳的声音过后,一切恢复沉寂。
房间内很静,静的让人窒息。
林亦可呆呆的坐在冰凉坚硬的木板床上,心难得静下来,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自古门当户对,看来也并非没有道理。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该跟着他进京,或者,根本不该嫁给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甚至,她压根就不应该生帆帆。
林亦可外的沉重,她闭上眼帘,一串泪无声的落下来。
进来之前,手机按照惯例上缴了。
所以,林亦可并不知道时间。
看守所这种地方,时间似乎都是静止的。
直到铁门再次打开,一个女干警端着餐盘走进来,她才知道该晚饭了。
晚饭倒是挺丰盛,四菜一汤,荤素搭配。
只是,林亦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餐盘怎么端进来,照样怎么端出去。
林亦可重新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和天花板上的窗。
窗子很小,窗外是湛蓝湛蓝的天,偶尔飘过一片云朵。
林亦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湛蓝色的天空逐渐变得昏暗,眼看着夜幕降临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约透着一股熟悉感。
然后,铁门再次打开,当顾景霆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林亦可恍惚以为是梦。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而他也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凝重。
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她。
林亦可任由他抱着,明明是熟悉的温度和气息,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错,她却再也感觉不到温暖了。
随后,江副官走进来,似乎没预料到会看到他们相拥的一幕,尴尬了一下后,立即退出去,站在门外,恭敬的说道:“首长,保释手续已经办好了,夫人可以离开了。”
“嗯。”
顾景霆应了一声,松开手臂,转而牵住林亦可的手,一路牵着她走出看守所。
林亦可近乎麻木的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外走,然后,坐进了军绿色的吉普车。
车子一路疾驶,最终抵达帆帆所在的医院。
两扇电梯门打开,林亦可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来到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然而,重症监护室内的白色病床是空的,并没有帆帆的影子。
林亦可一下子就慌了,扯着顾景霆的衣襟,失控的问道:“帆帆呢,帆帆去哪儿了?”
“亦可,你冷静点。
帆帆没事。
两个小时前,帆帆已经醒过来了,现在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顾景霆握着她的手,说道。
“在哪儿?
在哪个病房?”
林亦可迫不及待的追问。
顾景霆牵着她的手,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走廊的尽头,是一件vip单人病房。
由两个套间组成,外面是休息区,里面是病房区。
此时,帆帆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胳膊上仍插着输液瓶,但脸上的氧气罩已经摘掉了,听起来呼吸平稳,小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
虽然手脚还有些浮肿,但看起来比早上的情况好多了。
主治医生徐主任正站在病床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孩子的病情。
“血块大部分已经吸收了,看来保守治疗的方案还是有效果的。
孩子还小,恢复起来可能会比常人慢一些,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目前的情况还是很乐观的。”
林亦可听完,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她蹲在病床边,拉住帆帆的小手,感觉到他柔软的小手心散发的一丝温暖,她的心也跟着柔软了。
“帆帆醒过一会儿,没看到你,还问了妈妈在哪里。
刚刚才睡下,别吵到他了。”
顾景兮说完,又叮嘱顾景霆,“亦可这些天都没怎么和过眼,你带她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你也是连夜赶回来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你们明天早上再过来,帆帆估计明天也该醒了。”
林亦可的确体力透支的严重,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最后还是被顾景霆带出医院,带回唐家。
身后的房门缓缓的合起,顾景霆伸手扯着军绿色的领带,温润的说,“我去放水,先洗澡,然后再睡。”
林亦可微垂着头站在原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顾景霆脱了外套,走进出浴室。
林亦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胡乱的翻着。
关于她恶意伤人的新闻全部在网上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这就是唐家的雷霆之威,既强势又霸道。
林亦可把手机丢到一旁,一抬头,看到顾景霆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她。
彼此对视,她看到他深邃如海的眼眸里满是疲惫,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水放好了,去洗澡。”
他温声说。
林亦可没说什么,麻木的站起身,走进浴室。
脱了衣服,把整个身体都沉浸水里,水面上浮起一串气泡。
她一直沉在水里,即将窒息的前一刻,才冒出水面。
潮湿的头发贴着脸颊,她伸手扒开凌乱的发丝,然后,伸手捂住脸,呜呜的哭。
林亦可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浴室的门被人从外轻轻的敲响。
“亦可,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