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枪声密集,硝烟散去后,原地却已经空无人影了。
“咦?人呢?人哪去了?”没看见三人的尸体,一干黑帮分子立刻吼叫着四处找了起来,然后,一道黑影闪过,一个男人就哀嚎着捂着鲜血pēn_shè的喉咙倒了下去。
黑帮分子立刻惊恐起来,边喊着,边盲目地四处射击着。
“怎么回事?”
“可恶,找出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可是,却总是抵不过那个神出鬼没的身影,他的速度太快了,一条条人命被他不停带走,却无人有能力阻止这个恐怖的死神。
只不过几分钟,地上就已经血流成河,身前这些黑帮分子各有组织,死后却是齐齐携手赶赴黄泉。
站在尸横遍野的现场,库洛洛觉得自己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了,这帮黑帮分子来的也算恰到好处,帮他发泄了不少怒火,之前蒸发掉的理智和冷静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头脑里,至少现在不是和帕里斯通动手的好时候,反正也不急,机会总是有的,他还是喜欢更有把握再行事。
库洛洛目光精准地抬头看向了一个集装箱,帕里斯通抱着赛璐璐,笑吟吟地单手托腮俯视下方,他没有动手,躲开子弹后就跳到了这个集装箱上面,看着库洛洛大开杀戒。
“下来,差不多赛璐璐该醒了。”库洛洛语气平稳无波道。
帕里斯通也感觉出库洛洛不打算动手了,虽然有那么一丝可惜,但到底还是少女的情况更让他关注在意,所以,他很干脆地跳了下来。
库洛洛望着搂着赛璐璐的帕里斯通,只觉得这一幕碍眼的很,他不禁皱眉道。“放她下来。”
这话明显是出于妒意,酸味十足,帕里斯通发现了,但还是将赛璐璐放平到了地上,继续抱着可不怎么好观察少女接下来的情况。
帕里斯通含着满腔期待地望着少女,然后,下一刻,他游刃有余又漫不经心的笑容突地改变了。
他注视着地上的少女,有什么不一样了,是什么?下一刻,帕里斯通清澈的褐色瞳仁猛然剧烈收缩起来,少女复活了,毫无征兆地复活了,只有死人才有的青白脸色只在顷刻间就微微泛起了血色,恢复了红润,接着,清浅的呼吸也从少女唇边溢出,在更深露重的夜色中慢慢浮起了一缕细长而淡淡的白烟,少女眼睫微微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睁开眼睛。
帕里斯通凝视着赛璐璐,这种仿佛天方夜谭的不可思议景象,让他在深刻意识到真的有死而复生这件事的同时,浑身上下都如过了电流一般战栗到发抖,甚至皮肤上应和着这刺激也起了细小的疙瘩,心脏跳地飞快,砰砰响个不停,他双手抱臂,仿佛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失控,可脸上的笑容却是猛然放大了好几倍,灿烂耀眼而夺目,仿佛全身心地在喜悦,纯洁纯然却又透着一种天真到极致的残忍和冷酷。
啊,他想,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无论怎么玩弄都不会被破坏的事物了,他不会再因为偶尔过于过火的举动导致中意的玩具提前坏掉而只能黯然神伤,不得不去寻找下一个乐趣。在他主动厌倦之前,赛璐璐,这个少女将是他最心爱最珍惜的娃娃。
库洛洛一直在观察帕里斯通在赛璐璐复活后的反应,他的情绪变化让库洛洛感觉到了一种麻烦,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仿佛面对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般,有些类似西索,却比他更让库洛洛有种棘手的感觉。是因为这个男人蹈狡猾也更迂回曲折的缘故吗?虽然接触不久,但库洛洛也感觉的出,帕里斯通不是个像西索那样打一架就能消停的人物。
帕里斯通知道库洛洛在看他,可他不在乎,那英俊的脸庞浮起的笑容越发迷人而璀璨,他含着甚至可说是爱意的深情眼神凝视着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眸,可下一瞬,帕里斯通笑容不由一滞。
少女那双蔚蓝如水般的澄澈眸子荒凉一片,只有死寂荒芜蔓延,她神色毫无波澜毫无情绪,彻底的无,让人感知不到任何东西,无论是积极地还是消极地,仿佛眼前的少女只是一个毫无生命的人偶,或一尊凝固的雕塑。
帕里斯通收敛起了笑容,眉头惊诧之极地深深挑起,少女这幅神色配上那始终萦绕于她周身的神圣庄严气质,乍看和谐统一,都是天下万物不在心上,可再仔细看,却是严重的格格不入,显得怪异而突兀,那庄严神圣的气质让人觉得她视众生为蝼蚁,可再怎么视作蝼蚁,至少她还是有看见作为蝼蚁的人,而现在帕里斯通在她脸上看见的,却是根本没看见任何人也看不见自己的封闭和自成一体。
帕里斯通感觉到了少女自身的一种矛盾,一种不相符的矛盾,他久久凝视着少女,对她的兴趣第一次产生了偏移,在毁灭这种圣洁之前,他更有一种探究少女背后故事或秘密的冲动和想法。
帕里斯通的突然表情改变,也让库洛洛跟着看了一眼赛璐璐,然后瞬间了然,大概是自我暗示造就的虚假人格有个适应的缓冲过程,在最开始的短暂几秒里,死而复活后的赛璐璐并不能立刻将自己变成那个所有人都熟悉的‘赛璐璐’,这时候反倒能窥见她的几分真实。
但最后,当库洛洛看见帕里斯通浮起的看似浅浅而柔和的温柔笑容,他皱眉了,明显,帕里斯通对赛璐璐的兴趣增加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