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国建蹙眉,嘴角却挂着欣慰的弧度,沉默良久,才缓缓地叹了口气。
“孩子,有你在慕家,原来这是一件幸事,以前我多有亏待你,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对!”
听他说这些话,慕千言总觉得有些诡异。
慕国建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在清楚不过了,这么要面子的人,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认错?
“父亲您……”
她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却又不知该问什么。
慕老爷子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国建,你这些年,对徐岚的种种,我自是看在了眼里,你行事偏颇,我也从没有插手过,可是这件事儿,我不同意。”
似乎预料到了慕国建会怎么做、怎么说一般,老爷子咳嗽了一声,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千言这孩子是真心待你好,她说的也正是我说的!”
“爸!”
慕国建有些激动:“就算您也同千言一样猜测徐岚,但是她曾经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她在用生命爱我,我为什么不能为她豁出去一次!”
人到中年,或许终究要拼了命豁出去,为自己活一次。
顿了顿,他才平定好心绪:“爸,请您放过徐岚母女,我会带着她出国去做手术,她现在性命垂危,我必须救她。”
闻言,慕千言不禁冷笑了一声,她深知就徐岚母女身上的那些小伤,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根本不至于‘死’,看来徐岚又在是种她的手腕了。
“父亲,您就是铁了心的?”
慕千言忽的站起身,蹙着眉看他,冷声质问。
慕国建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眼底划过一抹惊愕,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是,我铁了心,千言你也答应过我,只要继承权是你的,你就会帮我劝你爷爷!”
看着慕国建愤愤不平的恼火模样,慕千言闭上了眼,强硬的把心底滔天的恨意压下去:“哪怕徐岚会害死您,您也要这么执着么?”
慕国建不由得一怔,一个贪婪权利的女人而已,怎么会害死他?
思及至此,他不禁冷笑:“就算她会害死我,我也不后悔。”
“爷爷,父亲都这么说了,您就算拦着也会惹一肚子气,索性您就任由父亲去吧!”
慕千言强忍着心底的悲伤和恨意,转身坐下握住老爷子的手臂:“再者说,您跟父亲置气,也不见得能解决这些事情,始终父亲还是会再回来的,您说呢?”
慕老爷子侧脸,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千言,摸不清这个孙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最后只得点了点头,心底万千不愿,最后也只化作一声叹息。
“随他吧!”
慕老爷子垂着头,沙哑的应了一声。
慕国建总算松了一口气,略感激的目光落在了慕千言的身上,点了点头:“千言,谢……”
“父亲。”慕千言沉着脸打断了他:“我们是父女,您不必与我说谢,您该与爷爷道歉,他才是最关心你的人。”
“爸,还有那个记者招待会……”
慕国建有些担忧的开口,毕竟这件事儿关乎到了徐岚的声誉,如果在她生病期间开这个招待会,恐怕只会刺激到她。
“徐橙颜的事情,必须要开记者招待会,我们慕家绝不可以任由这种女人毁了名誉。”
慕老爷子气的全身颤抖:“你要是心疼,你就跟着一起站在媒体面前。”
“爸……您别生气,我知道了。”
慕国建知道,慕老爷子已经退了两步,没有为难徐岚在媒体面前坦白种种罪责,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赶紧走!”慕老爷子回头,瞪着眼怒吼了一声。
慕国建惭愧的叹息了一身,这才缓缓转身离开了老宅。
福伯走上前,扶住了慕老爷子,眼底尽是不忍:“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跟着操心,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你身子不好,别再气坏了。”
慕千言也急忙坐下:“爷爷……我知道我这么做违背了您的意愿,对不起,请爷爷您惩罚我。”
喘了好一会儿,慕老爷子这才平息许多,看着慕千言,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慕国建早晚会这么做,你至少维护住了慕家的权益,没有把慕家的继承权空着,否则徐橙颜、徐岚早晚还会来抢的。”
慕千言有些惊讶,没想到爷爷想的这么通透。
“小姐,您的准考证,打印好了么?!”
福伯忽然想起今儿,小姐出门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急忙开口询问。
“我……我忘了!”
慕千言尴尬的垂下头:“我这就去。”
“已经给您打印好了,您快回房间好好准备一下,您要准备的文具和那您早上提过的涂卡笔,我都给您一并准备好了!”
福伯温和的笑着对她说道。
“好,我……我这就回房间了,爷爷您千万别再继续升起了。”
慕千言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慕老爷子,进他点头,这才放心的回到了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福伯这才舒了口气。
“老爷,您看小姐这么做,也是为了慕家着想。”
福伯随即压低声音,在慕老爷子耳边劝道。
“我知道,只是这孩子做事很果断,不知是福是祸。”慕老爷子眼底依旧有些不悦,但是他也很担心,如果以后哪日,慕千言也因此做了出格的事情,不好收场可怎么办。
福伯也不再劝,而是扶着老爷子回到了房间,将今儿所有的文件一并都收好,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