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山假意往外走。
楚云松有点慌了,赶忙伸开双手拦,“文山兄,别闹了!”
丁文山眯着眼睛笑,“你拦我干嘛?我跟你逗笑话呢,我就那么没深沉?上人家去看女人?再说了,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跟我没关系!我呢,就是想确定一下,豆儿在杜家呆着,会不会有危险?既然你说她没暴力倾向,那我就信你的!”
大手一挥,“你上了一天班了,赶紧休息吧!”
缓步回了自己屋。
趴在窗户往外一看。
丁红豆和楚南国还站在葡萄藤下说话呢……楚南国比较自觉,虽然已经订婚了,可还没有领证,所以呢,尽量都不到屋里去单独相处,以免“瓜田李下”,惹得长辈们侧目!
不想在一起吗?
当然不是!
这就是楚南国的家教和涵养!
是他对“爱人”的尊重。
丁红豆因为要到杜家去的事儿,还在柔声的哄着他,“我是这么想的,刚才饭桌上不也都跟你学了吗?我待在杜家,不但可以赚点钱,而且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尤其是画画!我对画画特别感兴趣,你不是也说了吗?即便是我花钱,也不一定能请到这么好的老师呢!”
小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的晃了两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是心疼我,怕我出什么事儿?那我再去试两天呗,看看情况,如果她总是这样发疯,那我就听你的,我就不去了!”
美人当前,软语相求……
楚南国就算意志再坚强,也还是招架不住……只要是在丁红豆面前,他的高冷和自制力就几乎为零,甚至有的时候为负数。
他眯着眼睛笑,眸光暗了暗,下意识的左右瞧了瞧,这才伸出一只大手,在丁红豆的脸上囫囵了两把,心里真有一股拥她入怀的冲动……
丁红豆娇嗔的伸手拍开了他,“有话好好说呗,又动手?”
“说?哼!我算是发现了,你就会用嘴忽悠人,每次都说“听你的”,“南国哥你真好”,“谢谢”……每次也没个真格的!”
丁红豆做了一个要吐的造型,“我什么时候说过……南国哥你真好,我有那么贱吗?再说了,你要动啥真格的?”
楚南国略弯下腰,把脸向她跟前儿贴了过去,“你亲我一下!只要你亲我一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你可真够臭不要脸的!”丁红豆撇了撇嘴,“我给你二两油,你就敢开染房?我去杜家上班怎么了?我自己赚钱,我自己花,我凭什么问你的意见?我凭什么非得亲你?”
楚南国被她抢白了一番,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那行,你不亲我也行,换我亲你……行了吧?”
……
即便如此……
丁红豆的脸也红的像是天边的云彩。
她蹦着高的,用拳头捶着楚南国的肩,“讨厌!你讨厌!”
孩子气的撒着娇,“你离我远点儿!”
楚南国略侧过身子,端着脖子,不但没躲远,反而把身子往前送,让她使劲打……
心里这个甜哈!
嘴角的笑容更浓了。
新月如钩……
月光穿过葡萄架,将两个嬉笑的人影,拢进了璀璨的银光中。
丁文山看到了这幅甜蜜的场景……
满意的在窗口撤回了身子,走到床边,在床下拽出了一瓶老白干,打开了酒塞儿,仰头“咕咚”的喝了两大口。
咂了咂舌,坐在床沿边,低声的自言自语,“素馨,耀辉,红豆要结婚了,她男人还不错,你们放心吧!”
语音未落……
翻转酒瓶,把白酒细细的洒到了地上,“媳妇儿,儿子!来,我陪你们喝一杯,咱们全家一起庆祝一下!”
那一夜……
丁文山醉了。
恍恍惚惚的仿佛做了个梦……梦里妻子牵着儿子的手,在漫山的迎春花中,向他招点头微笑。
丁文山觉得眼眶是热的,迫不及待的低嚷了一声,“你们等等我!我有话想说……”
疯狂的向山间奔去,然而,无论他怎样跑,无论他怎样喊,心心相念的那对母子却总是若即若离的飘在前方……怎么也追不上,直到身影渐渐淡去,五官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一片山雾之中。
丁文山傻傻的站在原地,只觉得脸上一片潮热,抬手一摸……泪已染湿了衣襟。
***
第2天一早……
丁红豆按照往常的习惯,早早的起来给爷爷送茶水,一进屋,闻到一股酒味儿,赶忙快步走到床前,低头一瞧,丁文山的枕头都是湿的。
丁红豆有点急了,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爷,爷,你怎么了?”
丁文山恍惚的睁开了双眼,有那么一刻茫然,仿佛不知身在何处,等到看清了孙女的脸,这才苦笑了一下,“豆儿啊?我睡过头了?几点了?”
挣扎着要起身。
丁红豆扶着他,悄声的问了一句,“爷,你哪儿不舒服吗?枕头上都是湿的,怎么了?”
丁文山用大手囫囵了一把脸,轻描淡写的一笑,“没什么!天热了,晚上睡觉爱出汗!”
爷孙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心灵相通,丁红豆又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情呢?
捏了捏他的肩膀,“爷,你是不又想奶奶和爸爸了?”
丁文山也没否认,“有点儿!我老惦记着,回去看看坟!出来这么多天了,我真是有点不放心!豆儿,等你和南国登完记,我就要回村了,你别再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