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娥抢过信纸,翻到背面一看,蝇头小楷写着几个字……又及:正在极力寻人!勿念!
她有点纳闷。
愣愣的瞧着妹妹,“红豆,这是啥意思?寻人?找谁呀?难道咱爷爷和楚云松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笃定的继续往下说,“这就难怪了!我以前就纳闷……楚云松祖上就是清朝的大官,他自己又去过米国留学,还是个什么大专家,大干部!咱爷爷呢?成分就是个土匪!这差距一目了然呢!他为什么还上赶着把儿子送过来定亲?这里面一定有故事,爷爷跟你讲过没?”
丁红豆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娇俏得让人离不开视线,“你问我干嘛?你去问爷爷啊!”
“我敢问吗?”张玉娥小声的嘀咕,“咱爷就对你还有个笑模样!对别人……呃,我可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
顿了顿,迟迟疑疑的,有些欲言又止。
丁红豆用眼角瞄着她,“姐,干嘛?有话就说呗!”
“红豆,我还有个想法!”她倒来能耐了,细细的分析开了,“信上说的那个“人”,也许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而是你妈妈!自从你爸去世以后,她就失踪了!大概你未来的公公心疼你,想把你妈找回来?这也说得通啊!”
“哈?妈?”
丁红豆的冷冷的一笑,“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当妈!大冬天的,就把没满周岁的我,扔到了你家门口,差点没冻死!哼!别提她!提她我脑仁疼!”
她低着头,点了根蜡烛。
把蜡水滴在信封口上,用刚才那支曲别针随手画了几下,等到腊汁固定了,这才递到了张月娥的面前,“姐,你看!蜡封一模一样吧?”
张玉娥不服!
接过来细看……分毫不差!
不由得感慨了起来,“红豆,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你不会的东西!你跟咱爷学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本事,也不知道是好啊,还是不好啊,有时候,我真怕你在外面惹祸。”
有什么不好的?
艺多不压身!
丁红豆也没多说。
略一犹豫,在箱子里取出了50块钱……要进城了,正是用钱的时候,虽然是不问自取,可这也是情况所迫,先借着,以后再还就得了。
有些事情……
没必要墨守成规!
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先把长发辫散开了,重新梳成了一个黑而厚的“马尾”。
又脱下了长皮靴,用一双朴素的圆口布鞋代替。
上身换了件白底儿碎花的小衬衫,衬衫的样式虽然简单,可穿在她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凹地方的凹,一下子就显出了玲珑的身材。
这个装扮……
是那个年代最典型的“代言”,没有任何哗众取宠的“元素”。
然而,简单……却更能烘托出她璞玉一般的美。
张玉娥倚着门框瞧着她,目光里都是赞赏,“妹,你可真好看!像咱奶奶!解放前,她就是省城女专的校花,咱爷那时候还“占山为王”呢,进城买药,一眼就相中她了!”
那是一段“乱世”中的爱情。
只可惜!
红颜薄命。
美人早逝。
丁文山却情长,为了亡妻,甘愿陪着坟头……孤独终老。
丁红豆不愿意提那些伤心的事儿!
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姐,没空儿多说了!我现在就走,正好能赶上去城里的大客!”
随手在炕柜里拽出了几件干净的衣服,用个蓝布包袱皮一裹,背在了肩上。
张玉娥还是有点不放心,“哎,红豆,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现在就进城?你不先上山跟爷爷商量一下?”
丁红豆摆了摆手,“不用商量!我自己心里有数!”
迈步就出了大门。
还没忘了嘱咐,“姐,你在家好好的,如果赵家母子再来找你的麻烦,你也不用客气,干脆打回去!还有啊,我今天新驯了一匹马,你别忘了给它喂草料!”
心还挺细!
张玉娥答应了一声,“嗯呐!”
虽然有些不放心妹妹,可又没法拦着她,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拐角。
丁红豆呢?
拐了个弯儿。
却没直接去客车站,而是进了村长家的院子,脆生生的低问,“刘叔在吗?”
刘家宝正在屋里吃过水面呢。
一听到丁红豆的声音。
赶忙放下了碗筷。
大手在嘴上胡乱的擦了两下,顺势又在裤子上抹了抹,这才快步出了屋,“妹子,你咋来了?我爹没在,去看水稻了!咋?你找他?”
“我找你!”丁红豆压低了声音,“家宝哥,我想请你帮个忙,我记得……你有王大庆在城里的地址!给我行吗?”
刘家宝的目光落到了丁红豆的背包上。
他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你……你这是要进城找他?一个人去?哎哟我的妹子呀,你这胆儿也太大了!就没有你不敢干的事儿?王大庆是个臭流氓,你和他费什么功夫啊?报警啊,让警察去找他!”
谁不想报警啊?
可是……
张玉娥拼死不同意呀!
丁红豆也没多解释,直接挑了挑眉,“你别磨叽了,我就找你要个地址,给不给吧?”
刘家宝一见她那副娇嗔的样子,心里痒痒的,马上一迭声的答,“给!给!给!”
顿了一顿,“那……要不,我陪着你一起进城吧?可巧了!我正要给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