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玄宁这才弄清楚,当年骄纵傲慢的沈佳文,突然消失了的原因,好多年后他才听人说,沈佳文因为寻畔滋事被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并且老老实实在监狱里待了十年。
对他那样的公子哥来说,这样的惩罚,确实比死了还难受。
李慕羽却道:“他还是沾了出身的光了,如果换了其他人,肯定无法洗脱故意杀人同谋的嫌疑,至少也是无期徒刑。”
“那个金副秘书长呢?”
“此人罪大恶极,当年就已经被枪毙了,他在十年前就已经是美国的间谍,这些年来,不仅出卖了我们很多的军事秘密,还悄悄地做了很多败坏领导声誉的事情。”
“此次他设计撞死了月荷,固然是想要挟沈佳文,更主要的目的,是想把李沈两家一起拉下水,这些事本就是他的日常任务,可恨沈佳文那个蠢猪,他去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了他。”
胡玄宁无限唏嘘,月荷的悲剧,一开始本是喜剧,她遇到了李慕羽,在一个很特殊的情境下,两个人的命运有了交集,而李慕羽并不是一个负心汉,他恰恰是一个很有能力而且愿意负责任的男人。
可是彼此身份地位的悬殊,让这段关系充满了变数,李慕羽抗争过,却终究没有争过命运。
他不由得想,如果李慕羽真是一个王八蛋,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对月荷来说,会不会是一件更好的事情?她肯定还会经历很多坎坷,但是至少可以保住一条命。
也许,我们只有拉开了时间的焦距之后,才能看清所谓的悲剧喜剧,才能真正懂得,很多当下的悲剧,恰恰是命运的馈赠,是真正的人间喜剧。
胡玄宁想起了那个周天威,问李慕羽:“那个小混混被判了无期徒刑,竟然七年就放出来了,我让余成查这个人现在在哪里,余成前两天回话,说这个混混出来两年之后就死了,这是真的吗?我总觉得另有隐情的。”
“当然是在真的。”李慕羽冷笑着说:“他被判了无期之后,汪县长一直想灭了他的口,因为当时就是汪县长将周天威引荐给金副秘书长的,老金被枪毙之后,汪县长经常为此失眠。”
“但是在监狱里他不好下手,所以就想法子将周天威弄了出来,两年后他找了个机会害死了周天威,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位汪县长也因为这件事被公安机关怀疑,进而彻查,最后被判了死刑缓期二年执行。”我就是能进球
胡玄宁有些讪讪地:“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心里太难受了,而且这些年你都瞒着我,让我一直以为是我让她帮我偷钥匙,然后她又舍命地护着我,既惹怒了我爸,又引起了我妈的猜忌,这才不得不离开我们家,导致她最后身遭不测,我内疚了这么多年,最后发现都是自己的瞎想,换了你,你生气吗?”
李慕羽闭上了眼睛,挥挥手让他出去了,他们三个人的恩恩怨怨里,最无辜的人,确实是胡玄宁。
李慕羽休息了几个小时,自觉好多了,见外面还亮着灯光,就出去看一看。
胡玄宁画了一幅长画卷,逼真而生动地重现了他们三人在旧画室里围着画桌吃饭的情景,不得不说,论工笔人物,胡玄宁确实是国内的第一人,但是李慕羽并不觉得,胡玄宁画出了月荷的神韵。
待胡玄宁画完最后一笔,李慕羽走过去,也铺了一张画纸,开始画一幅油彩画。
胡玄宁在一边看着,发现师兄这些年虽然忙于政事,但是绘画的的功底不仅没有丢下,反而随着阅历的加深,画风越发地大气明朗,师兄的这幅画只是一副静态的写真,但是色彩明艳,层次分明,让人一看就觉得心情愉悦。
他画的是他跟月荷一起坐在沙发上说话的场景,画面上的月荷,微微地低着头,双目含情,嘴角含笑,偷瞄着李慕羽,而李慕羽侧着头,微笑地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小星星,无限地温柔。
胡玄宁突然嫉妒了,质问师兄:“你什么意思?秀恩爱啊?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师兄叹气:“你总得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吧?你说我还能在谁的面前秀?难道我这一顿打是白挨的吗?”
胡玄宁只得忍了,他站在李慕羽的角度看了看,觉得他笔下的月荷确实比自己画得更灵动一些,他们俩终究牵绊更深,自己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画完了这幅画,李慕羽又铺了一张的小画纸,画了一幅年轻女孩子的肖像画。
胡玄宁认真看了看,画中的女孩子似乎有些面熟,但是自己确实没有见过,就问李慕羽:“这画上的姑娘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