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太好了,这才是他们熟悉的谢红军,可谢红军最终并没有请辞评委会主席,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李司长见两位局长都目光炯炯地盯着谢红军,遂替他们问道:“你说了这样的话之后,那些人恼羞成怒,就开始威胁你”
“不是,”谢红军苦笑:“我早就被威胁了,在宣布我是本届金凤凰奖的评委会主席之后,那些人因为我不肯收受贿赂,先威胁了我妻子。”
做各种奖项的评委,对谢红军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而每次做大奖的评委,都有获得提名的演员千方百计地想请吃饭、送礼,他一概都是谢绝的。
这次他的职责更为重大,为了秉公办事,他干脆交代妻子任曼,在奖项最终评定之前,他们家不欢迎亲朋好友串门,免得发生推拒不得的事情。
就是这样的防范,还是有人想方设法地把五十万的现金,放在一个装着茶叶的木盒子里,送到他妻子任曼在单位的办公室里。
任曼将这个盒子交到门卫那里,并公开在单位门口贴了个告示,声称有人把东西放错地方了,才逼得送礼的人把东西拿了回去。
可就在这天下午,任曼下班后开车回家,车子走了一段路,她就发现刹不住车,只得提着小心地把车子开到路边,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动用手刹才将车刹住。
任曼给修理厂打电话,修理厂过来把车拉到厂里,检查后告诉她:她前后轮的的刹车油管都被人剪断了
这是明明白白的蓄意破坏,任曼赶紧报了警,她的车一向停在单位的停车场里,停车位附近有两个摄像头,可是当警方去查看那两个摄像头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个监控早就坏了
然后到了那天晚上,任曼的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人的短讯:水至清则无鱼,装b太过被雷劈
不收礼就是装b,就要被这样报复,局长暗暗摇头,这些年来,评奖的猫腻太多了,确实该整顿了
当谢红军态度坚决地说了那一席话之后,一开始,那些舞弊的评委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推出来两个温和派从中和稀泥,建议再投一次票,并信誓旦旦地说,这次大家一定要认真对待
谢红军和这些评委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老熟人,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绝,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就同意了再次投票。
这次评委们果然慎重了许多,十九个人分成几组进行了讨论,可最后投票的结果,竟有几位评委坚持认为候选演员的演技不相伯仲,他们的票都是双人并投,让这两个奖项都出现了“双黄蛋”
“那些投人情票的评委们以为,这个结果我应该满意了,可结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是公正眼见有些评委冥顽不化,我扔下这两个奖项的评选确认单拂袖而去。”
评委们纷纷出来劝我,说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我不置可否,心里已经决定,回京就召开记者会,辞去评委会主席的职务。”
谢红军不肯签字,那些人知道后果严重,评奖结束后,谢红军接着在j市的j大有两场学术讲座,第二天他就从d市转机到j市,那些人为了说服他,特地指派了两个跟他比较熟的评委跟着他过去,见缝扎针地给他做工作。
他在j大的第二场学术报告是在j大传媒学院的演播室里做的,那个演播室在二楼,做完报告之后谢红军从室内的楼梯下楼,他跟j大传媒学院的院长并肩走,可非常蹊跷的是,他走的那侧楼梯,竟然有一块结了冰,他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右侧小腿当场骨折。
谢红军住进了医院,他妻子不得不赶到j市来照顾他,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在哥伦比亚传媒学院读书的女儿谢童接连给任曼打电话,说她这两天都被几个流氓跟踪,她报了警,可这些跟踪她的流氓竟然说他们是她的追求者,警察也对这些人无可奈何。
“眼见我受了这样的伤,女儿又被人这样恶心着,我妻子彻底崩溃了,她哭着求我,为了女儿,让我高抬贵手把字签了,如果女儿因此有个闪失,她会活不下去的
就这样,我挣扎了几天之后,还是在病床上签了评选确认单,我向这些恶势力屈服了”
谢红军把早已准备好的谢童给他发过来的报警记录单、同学帮她拍到的几个流氓的照片、谢童跟她母亲聊天的记录以及他自己在j大莫名受伤的经过说明一并交给了李司长,李司长看过之后给了靳局,靳局看过之后,又把这些东西交到局长手里。
局长看完这些东西之后,闭目沉思了片刻,渐渐拿定了主意,他对谢红军点点头,说:
“红军,你受苦了,没想到如今娱乐圈的黑势力这么猖獗,你的家人遭受了这么可怖的威胁,你自己又受了这样的伤,都是我们的整风工作没有深入的结果,这件事不能怪你。
只是这件事我们必须给公众一个交代,该怎么交代,哪些人该受惩罚,咱们必须拿一个章程出来,你跟李司长研究一下,写一份文字汇报材料,然后让靳局定夺。”
谢红军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方才的那一番解释,已经将自己跟江晨星捆绑在一起,局长如果不认可他的说法,觉得他难辞其咎,他将会和晨星一起,即便不被封杀,也会被这个圈子彻底边缘化。
而局长这样表态,就是定下了他跟晨星没有做错的基调,接下来的事情,就都是技术问题了。
两位局长回办公室之后,李司长亲自推着谢红军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跟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