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青冷声问道“我今日若是不在这,姑娘可是真要不顾身份,撸着袖子和那群纨绔子弟对打了?”说着,他凑近了楚歌一分。
漆黑而顺直的发落了一缕到楚歌的面前。
楚歌看着那缕发,微微出神。
楚歌手指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摸了摸鼻子,辩驳道“假设那些做什么,这不是国师大人最后还是来了,我也没打架么?又何须在意这等着展开了玉骨扇,随性又恣意地晃着腿。
她告诉自己,别再看了,楚歌,别再看了,不就是一缕头发吗?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不知悔改的语气,当真是惹怒了苏衡青,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生气了。原本被玩弄在股掌之上的人,被他一眼就看穿的暴君,昏庸无能的女帝,从宫变的那一天起,他似乎就再也看不透了。
平日里那样冷静又自持的人,会为某个人的任性和小脾气而动怒。而这个人,还是在一个月前,他布下天罗地网要杀死的人。
楚歌只当是没看到苏衡青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菜都快凉了,大家赶紧坐下来继续吃吧。”
锦衣卫们闻言俱是看了眼苏衡青,国师大人还是那副能冻死人的臭脸色,众人都不敢落座,对了个眼神,接着站着。
楚歌见状站起了身,慢慢地阖上了扇子,放在了桌子上,拽住了苏衡青的手掌,拉到了座位边上,手上略微用了些力气,把苏衡青按到了座位上。
这突然起来的动作让苏衡青瞳孔微缩,他诧异于女帝手掌的温软,耳朵尖子陡然间红了。
他猛地抽出了手,说道“姑娘请自重。”
楚歌反倒轻声笑了,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苏衡青,“不过是拉个手而已,国师大人怎么和个黄花大闺女似的,害羞了?想逃了?”说着,她粲然一笑,只是这笑里的调侃,还有意味不明的嘲讽,让苏衡青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在楚歌看来,自己和苏衡青握手的举动,对于苏衡青而言,是一种侮辱,和一个自己瞧不起,看不上,又有些讨厌的家伙握手,无论是谁都不会高兴的吧。
k,你给我造成了多少麻烦,现在,不过是强迫你和我握个手这种程度而已。
楚歌强硬地握着苏衡青的手,说道“大家坐,国师这位贵客都坐了。不必拘束,该怎样就怎样。”苏衡青的手是冰冷而瘦削的,骨节分明,质感如同丝滑的绸缎,这是一只握笔的手,是一个工于心计的文臣的手,而楚歌的手,是握剑的手,满是老茧,全无女子的秀美。
说着,她拉着苏衡青,把他的肩膀按了下来,坐在了她侧面的椅子上。
她可不能让他逃掉了,今日还有正事要处理,那就是抓到苏衡青的小尾巴,查出来他到底在进行什么秘密交易。
本来坐在楚歌旁边的曲无名,却因为苏衡青强大的气场,不敢再坐在楚歌的旁边,转而和锦衣卫们坐在一起。
苏衡青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只是沉默地看着楚歌,不惊不喜,无波亦无澜,刚刚因为握手而失态的人,似乎并不是他,他还是初见之时,那个清冷孤寂的白袍公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楚歌在这如有实形的目光下,本来可口的食物也变得难以下咽。
无奈。本来想吃饱了再解决事情,那看来只能先解决问题,再解决这餐饭了。
楚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眯眯地看着苏衡青,问道“国师今日怎么也在这富贵楼?是独自一人,还是有约呢?”
苏衡青答道“一人。”语气淡淡的,没有先前那般恼怒了。
楚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道“怎会?我可听说,今日国师大人在这富贵楼,可是同旁人有约的。国师看起来便是个孤家寡人,没想到实际上也是个孤家寡人。燕子回,你带两个人,去把国师大人的朋友请上来,咱们一起聚聚,我难得出来,人多热闹些。”
燕子回把刚刚撕下来的鸡腿又给放了回去,招了招手,带着两个人,对着楚歌拱了拱手,迅速下楼了。不过燕子回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明白楚歌的意思,动作过大,势必会引起苏衡青的人的怀疑,只能引蛇出洞。
其中一个手下在给掌柜的出示了锦衣卫令牌之后,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苏衡青今日是一人前来,并无同行的人,假装回楼禀报,另一个手下则和燕子回去跟着店老板去了客栈的后厨。
店老板在后厨并未同旁人接触,他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看着马夫和店员们把新进的果蔬运进了后厨,又给驾车的马夫扔了几枚赏钱。
圣光暴君
曲无名身体僵了僵,片刻后,才把身后的伞递给了楚歌。说道“天也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回宫吧。兴许,国师大人已经到了府邸了呢?”
楚歌说道“无妨,朕用轻功去,把伞送给苏衡青就回宫。”
说着,楚歌调动内气,快速地掠过宫道。
宫门口的侍卫只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彼此眼神中都闪过疑惑。
侍卫甲说道“刚刚飘过去的那是陛下么?”
侍卫乙说道“好像是吧,不过陛下不是才刚刚回宫么?难道是刺客么?”
侍卫甲说道“管他呢,咱们就当是没看见不就完了。对了,待会换班,哥俩去喝两杯啊。”
侍卫乙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好啊,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喝酒最好。”
楚歌的身影快速地掠过,片刻后,在街道上追到了苏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