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有些好奇,不由得问道“公子,你刚刚不是睡着了吗?”
公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拿着我的刀,先一步下了马车。
伸出手把公子扶了下来。
公子取下了斗笠,递到了我的手上,我还来不及惊讶,又看到公子脸上戴着一块银白色的面具,笼罩住了他的眉眼,还有眉间那一点朱砂痣,只露出嫣红的嘴唇,漂亮的下巴。
我的心莫名乱作一团,倒不是因为公子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嘴唇和下巴,而是因为那银白色的面具。没了记忆后,我常常有些困惑,我到底是谁,又是在哪里,又在做什么,直到看到了它,心里面才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脑海里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尽管他破碎不清,但我想他对我很重要,十分重要。
我的脑袋疼了起来,胃也翻腾地厉害,我把斗笠又塞回了公子的怀中,到了路旁边的树底下,干呕了许久,只吐出一堆的酸水,眼角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公子走到了我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递了一块帕子给我,我难受极了,接过了帕子,擦了擦嘴。
想着,算了吧,忘就忘了吧。
公子问道“千帆,你怎么了?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马车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参与了。”
我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容,说道“公子我没事,只是昨日吃的东西太乱了,胃受不住。”
公子了然地点了点头,苍白的手指拂过我眼角的泪水,说道“你没事就好,以后别贪嘴了。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言罢,把他的斗笠又递到了我手上,跟着带路的人往前走。
我抱着刀,快走了几步,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出乎意料的是,现场并不混乱,甚至可以说是井井有条,事情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打刀的人还在打刀,熔炉也依旧在熊熊燃烧着。
我按照公子的吩咐,身上绑着一根绳子,从山顶往下掉,直接用脚踹,清理掉沿途的碎土块,我低头往下看,奔腾不息的江水在山脚下涌动着,兴奋感和刺激感涌上大脑,不到两刻钟,我就把清理出了一条从山顶到半山腰采矿洞穴处的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
我回到了山顶,找了棵树,蹲坐在树边。几十号人沿着先前的小路带着雷管之类的东西掉着绳子下去了。
公子站在我旁边,银白色的面具带着森冷的光,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害怕。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公子,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啊?”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子的腰果,慢慢地嚼起来。
闻言,公子偏过头去,片刻后才说道“我在想你那么能吃,还是给别人家当侍卫吧。”
我愕然,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屑和草屑,把腰间藏着的那些腰果都拿了出来,递给了公子,“我近来已经少吃许多了,以后还能更少一些,公子您可别不要我了,虽说我是傻了一些,可是我武功高强,要是没了我。”我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要是没了我好像公子还能雇一个更好的侍卫,一时间心下凄凉了起来,不再多说什么。
公子这是要卸磨杀驴啊,我愤愤然地想着,把手又收了回来,凄凉地蹲在树底下,继续吃这最后的腰果。
公子坐在了我旁边,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把我手上的腰果取了几颗,说道“你少吃些,那我就继续聘用你了。你说你也是个姑娘家,怎么就那么能吃?”
我谦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也就是一般能吃。”
公子把那腰果塞到了我嘴里,目光里带着我也看不懂的深沉,说道“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我有些不明白,不过公子的话我总是不明白,但是这腰果的味道是真不错。
直到下午的时候,所有人才都被救了出来,好在没有一个人死的,要不然就又是事情了。
路上的时候公子一反常态,给我买了盒甜兮兮又香兮兮的桃花酥,我大为感动,连一点渣滓也不剩就吃完了,我只当是公子准备让我散伙,心下凄凉,有些惆怅地盯着绑着粉红色绸带的盒子,希望能盯出一朵花来。
公子又戴上了他那白色斗笠,我心里暗下一个决定,等到我被开除的那天,一定要把公子给绑了,然后把他斗笠拿下来,好好欣赏公子的脸,看一个时辰,不,两个时辰,然后再把公子放了,不过这终究只是我的异想天开,绑公子这种小娇花实在是不厚道了些。同风起,九万里
我把那老鹰藏在了身后,磨磨蹭蹭地进了屋,虽说人固有一死,可是我希望自己能晚一些死。
公子坐在了座位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他的头发还在滴水,白色的衣领也被水滴沾湿地七七八八,露出有点好看的喉结,有点好看的锁骨,我有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公子,您的鹰送信过来了。”言罢,我规规矩矩地把信筒递上前去。
公子接过了信筒,慢条斯理地打了开来,边看边说道“千帆,你身后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害怕,我畏惧,我想起了我那二十两银子。
我默默地双手捧着白丝帕蒙着头的老鹰,弯下了腰,闭上了眼睛。
公子的衣角落在我面前,我看到他黑色的靴子,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把它烤了吧,我还没有吃过老鹰的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