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却隐约有所感觉,那紫衣女子,未必是在比试中输给我了。习武之人譬如看山,居高临下,自然能一览众山小,然而实力不济,则是山色空蒙雨亦奇,全看对手秀操作。
但他们这阁主还是个卧病在床的伤患,便留着那件华服在衣架子上挂着了。
我的白天多了一个漂亮姑娘,明说是照顾,实则是监控,他们这担忧着实是多余,我那两万两银子还在峥嵘阁,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达成呢,这时候跑了,岂不是吃大亏,再者说了,我这一病患,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她是黑街的成员,也是第三十层的层主,名唤宛然,自从知道我是因为喝了忘俗酒而失忆,对这个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就同我讲了许多事情,飞禽走兽,乡野传闻,许多奇妙而古怪的事情,我很喜欢这姑娘。
如命,在我房间里更是肆无忌惮地一直吃,已经长了五颗黑乎乎的虫牙了,还是一边忍着牙疼,一边吃糖。
偏生还是个爱说话的,因而老是喷的我一脸甜兮兮的口水。
我虽心生无奈,却又奈何这小丫头不得。
每日给我例行把脉的大夫是黑街的圣手,仰舟,他生得十分清瘦,身上时常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像是刚从苦瓜堆里爬出来。
初见之时本以为是个脾气好的,后来才知道是个嘴巴毒的。表里如一果然是一种难得的品质,思及此事,我愈发想念表里如一好看又好看的公子了。
这一日他过来的时候,将我脸上包裹着的层层叠叠的纱布解了下来。还恶狠狠地解开了系在我肩膀上的绷带。
从一个木乃伊转变成一个大活人,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像是身体真的死去过了一次。
接着我就看见了宛然跌掉了手里的药碗,仰舟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个女鬼,不,也许比看见女鬼要更加惊悚和不可思议。
我本就生的平庸,没想到现在要变成丑姑娘了。
而后仰舟将了药瓶之类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拿起了药箱,摩挲着下巴,挑剔地说道“没想到人皮面具取下来,丑女人还挺好看的。”
我闻言随即一脚伸了过去,仰舟被我绊倒在地,疼得嗷嗷地叫了几声,往后跳了几步,指着我吼道“恶毒的女人,恶毒,早知道老子就不医治你了。”
我伸手摸了摸,鼻子还是原来的鼻子,眼睛还是原来的眼睛,嘴巴还是原来的嘴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看到桌子上薄如蝉翼的几个小小的透明的皮,我开始感到有些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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