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铮,许久未见了。”公孙若暇语气淡淡的,勾起一抹微笑。
“是许久了,朕的皇后。”姑苏铮面色冰冷,淡漠地说道。
“你是来特地脏了我的眼的吗?”她嗤笑着,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将桌案上的凤尾琴扫到了地上,偏着头看向了姑苏铮,“滚吧,我不想看见你,可怜又可悲的卑鄙小人,不,也许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陛下。”
风声萧瑟,窗外的梧桐树哗啦作响,平白添了几分凄凉。
姑苏铮手攥住了袖子,怒极反笑,“公孙若暇,你尽管嚣张吧,朕来是告诉你,云容她要嫁人了!”说着,他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烫金的请帖,扔到了地上,请帖上的图案是并蒂莲,莲花栩栩如生,是极为珍贵的蚕丝线制作的。
公孙若暇不可置信地蹲坐了下来,捡起了地上的请帖,手扶住了桌檐,哆嗦着嘴唇看了起来,而后说道“姑苏铮,你骗我?上面的女方名叫千帆,还是峥嵘阁的阁主,那个杀手组织的阁主……而男方,是乱臣贼子上官夏堇,云容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就算是死了,她都不可能会嫁给上官夏堇的……”
他沉默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公孙若暇,说道“若是如果云容想活,就只能嫁给上官夏堇呢?只能成为杀手组织的首领呢?公孙若暇,你了解过去的云容,但你又了解过一个喝了忘俗酒,前尘往事尽数都被遗忘了的云容吗?”
公孙若暇颓唐地倒了下来,拽着自己的衣襟,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起来,在寂静的宫殿里,她的哭声显得格外地凄惨。
那是她心心念念,最为崇拜的陛下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她这样的无能为力,除了在一座冰冷又孤寂的宫殿里流泪,什么都做不了。
昏黄的灯光下,素来心高气傲的女人低下了头颅,泣不成声。
姑苏铮难得心中产生了一丝怜悯,在公孙若暇旁边的地面上坐了下来,将掉在地上皱巴巴的请帖慢慢地整理平整。
普天之下最有权势的人的婚贴在他的手上,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情,越是看起来淡泊的人,越是对名利追逐地愈发狂热,那些潜藏在表面之下的东西,云容看不见。
在云容的眼中,从前的他,就像是夜晚里繁华沉堕的玉兰花,但她却不知道,那玉兰花已经腐烂了根茎,只是还开在枝头。
她为他铸造了一个梦,在这个梦里,他是个值得被爱的好人。
在姑苏铮为他那段还未开始,就已经铭刻于心的恋情黯然神伤的时候,公孙若暇拔起了束在头发上的银簪子,眼疾手快地插入了姑苏铮的脖子,顺着经脉的方向划了下去。
为了这一刻,她已经练习了两年,为了这个时机,她等地很辛苦。
这皇位,是她的陛下,云容的,她不会让这场倾城盛大的婚礼如期举行,不会让云容嫁给她的仇人,那是全天下最好的陛下,最圣明的君主,她应该有一段好的婚姻,她应该留名千古……
想得愈发久远,公孙若暇手上的力气就越大,鲜血喷溅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衣襟,她的手已经被姑苏铮的鲜血浸染,血红的一片。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杀人的手法还是云容教她的。
“若暇,你一个小姑娘不学些防身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她当时是这样说的,眉眼淡淡的,慵懒极了,掩藏着心中的在意。
她只是翻着奏折,抬眼看了她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唉,罢了,我也不能指望你这一朵娇花能杀人什么的,你那点力气,最多在人身上划一道口子。若是遇到危险,拿簪子往脖子上的经脉戳就是了,你可明白?”说着,云容又埋头批阅奏折了,神情再认真不过了。
她当时看了眼手,兴许这辈子她都只会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文臣,出门在外都有侍卫护着,一辈子都没出过京城,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杀人……
疼痛感袭来的时候,姑苏铮下意识地握住了银簪子,然而他的力气却在流逝,随着那一滩四处飞溅的鲜血一起。
“云容……”他颤着声音说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口的鲜血从姑苏铮的口中吐了出来,像是要把整个心肝肺都一起吐出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云容?我只是想靠你近一点,却把你从高处推下了深渊……
公孙若暇冷眼看着奄奄一息的姑苏铮,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已经完全没有了。小金乌与大道祖(洪荒)
“门没关,进来吧,子瑜。”那是上官夏堇的字,楚歌不常叫,更经常的,还是唤他叫公子,公子,公子……一个藏着小心翼翼的喜欢的称呼。
而上官夏堇却很高兴,以为是千帆和他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站在门外的上官夏堇看见了楚歌的背影,一袭华丽的红色嫁衣此时穿在他的身上,兴许,她是想要在婚礼之前给他看,这样的话,他就是第一个看到她穿着嫁衣的人了。
他的手心沁出一点点的汗水来,冷心冷情的人,在遇到了她之后,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即便是在继承上官家家主之位的时候,他的心跳都没有半分的急促,而此时却像是夏日的雨水,混乱地打在砖块上。
“我进来了,千帆。”
楚歌的嘴唇慢慢勾起,涂抹了胭脂的嘴唇分外的妖娆红艳,她说“子瑜。”说着,对他伸出了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粉红色的指尖看起来柔软极了,想要握着,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