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深想也就过去了,一旦深想,就是心难安意难平的痛苦。
秦然的窃听器自然不可能轻易就放好,甚至让她无所察觉。
秦然先前指给她的那个位置,窃听器原本应该在的位置,是何时被转移贴到了沙发上?
那一通电话是早有的剧本,刻意的诱饵,上钩的……
不可遏制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张蔚那关心的表情,不容动摇的信仰。
自嘲一笑,朝夕相处二十多年了啊!一直母女相称,她也自认做到了一切母亲应该做到的从来不曾有过亏待。
不,还是亏待了的,日日相对,她竟从来不知那个甜甜喊着自己妈妈的女孩活得那般辛苦。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记不清晰了,但隐约有着印象,那孩子幼时读书,自己曾被老师叫到学校,说那孩子性格阴晴不定,不合群。
自己还为了这件事情训斥过那孩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过类似情况,那时候工作也很忙,她也就没继续在意。
如今回想起来,自己那些训斥,是否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那孩子打下万劫不复。
那孩子是她在边境捡到的,当时还是个两三岁小奶娃,发着高烧就被扔冰天雪地里,身上衣服沾满了血,也浸透了雪。
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差点没救过来。
她那时候也年轻,活在太安宁幸福的世界,不知事,对于什么后遗症的不在意,当玩具一样。
福利院不敢收她,说怕是有仇家的遗孤,她跟几个队友一商量,一合计就养着了。
后来执行秘密任务需要,上演了出轨戏码,这个孩子理所当然是最好的借口。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孩子听到她和丈夫谈话,真的以为自己是她私生女时的表情,终于找到家,终于可以拥抱温暖的表情。
那一霎,她的心尖瞬间就软了,哪怕丈夫误会之下骂得狗血喷头灰头土脸,她也都不在乎了。
只想要拥抱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子。
可她忍住了,常年的任务修养让她习惯了把感情掩饰在面具之下。
再后来,明面上关系更亲近一步的她们,私下反而疏离更甚。
那时候,蔚儿就猜到了一切吧!
但还是每天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一切痛苦深埋心底,因为没有可以诉说的对象。
这个世界,包括自己,对那孩子都没有过半点的温柔善意。
眼睛骤然闭紧,眼泪水倾泻流下,捂着脸,捂着眼。
*
“然然,你和我……张司令她到底说了什么,我都不能听的?”叶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秦然,脸色虽然还有点白,但明显比之前好很多了,那药倒还真管用。
“哦,对,那瓶药究竟是什么?这么管用的?”叶清接着问,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秦然一巴掌拍开她凑过来的大脸,“好了,说了这事儿你得避嫌,这药来路很正,你少给我疑神疑鬼。”
当她听不出来她玩笑里面的弦外之音?!
叶清努努嘴巴,顿时就无精打采的,步子停住,不走了。
秦然勾起唇角,“真想知道?”
叶清立马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看着她,“当然了,快说!”
秦然挑起左边眉梢,瞅着叶清,眼神儿贼兮兮的,“那,做个交易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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