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然骤然间转身,如当初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从季名身边擦身而过。
就在两人交叉点过去的那一瞬间,秦然蓦地转过身,手一拉就把季名也带着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圈子。
紧紧抱了上去,浅浅一吻,目光相接。
秦然头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眼中那炽烈光芒。
“季小名,这次,不会了,我也忍不了了,你就是我一生也戒不掉的毒。”
季小名静静看着秦然,眼中却是毫无波动,或者掩饰了波动。
看了许久,默默的抬起手,手上微一用力就把人推了开,嘴角弯起,弧度嘲讽。
“秦然,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信你,爱你,护你,所以,别这样了,搞得大家都尴尬,狼狈。”
秦然闭了下眼睛,点点头,唇抿成一线,确实有点尴尬,也有点狼狈,“我也就只是想好好跟你告个别罢了,你就这么不给面子的啊!那就算了,就这样吧,这样也好。”
“什么意思?告别?”季名眉心蹙起,“你又要干什么?”
秦然半扬起脑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态。
“出来吧!人,就交给你了,务必把他安全送到秦家,他要少了一根汗毛,你接下来就别想有逍遥日子了。”忽然间开了口,完全没有预兆的,秦然看向一个方向,眼中笑意淡到看不出,却又不可否认它是存在的。
季名也看了过去,半人高的草丛堆里爬出来了两个人,脸上糊满了泥巴,看不清楚面容。
“嘿,东天小哥,好久不见啦!”其中一个很是自来熟的凑了过来,把那刚从泥里捞出来的胳膊就要搭上季名肩膀。
秦然瞬间就一记冷眼扫过去,带着森森杀气。
那人讪讪一笑,很怂包的收回了手,两手掌相互的搓了搓,泥巴块儿就簌簌簌的往下掉。
场景难以用言语来说明,请自行想象。
有点震撼,有点好笑,也有点恶心……
“秦队。”另外一人在后面拉住了打算继续凑上前去的男子,立正稍息一个标准礼,眼神里看不到丝毫的波动,很是平静。
秦然对他点点头,展开一个笑,很清浅,也难得真实,“毕冉,好久不见了,这次麻烦你了。”
毕冉微微一笑,“能帮到秦队的忙,我很荣幸,秦队可以信任我,给我阔别猎场多年后再次踏上战场的机会,我求之不得。”
秦然点点头,微沉的拍了一下毕冉的肩头,“好兄弟!幸好你来了,不然就一个安东尼,我还真的不太放心。”
闻言,安东尼一下不乐意了,跳起八丈高,“秦然你这个道貌岸然伪君子,居然敢看不起安东尼!有安东尼在,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的不退散三里地?”
一边说着,安东尼还撸起了袖子,向秦然展示他那紧绷爆裂的肌肉块。
见状,秦然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从来不置疑安东尼的能力。
毕竟,一个可以把安东尼岛从二流末尾势力带领成为一流领头势力的,其能力不可能弱。
但安东尼不靠谱也是真的,自从来了华国之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做事全凭喜好兴趣。
兴致来了,不管多苦难的事儿都能办妥当。
但弱没了兴致,就算任务完成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最后那百分之一的功亏一篑他也是放弃得潇潇洒洒。
如果不是一时间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人选,加之安东尼的毛遂自荐把她弄得很心烦。
她绝对不会把这货拉出来,带坏她的季小名。
“秦然,你到底什么意思?才说出口的话又要当成屁放掉了?”见秦然三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交流,自己完全成了个背景板,季名一时间怒气上涌,多重叠加,语气相当不好。
这是质问?
还是小孩子争宠刷存在感的把戏?
秦然低低一笑,“我没想过要食言,季小名,有点安全感,你可以不信我这个人,但好歹信我的人品吧!”
说着,秦然走到一旁一个墓碑前,鞠了一躬,将之前准备好的一枚勋章放了下去。
看向季名,“那次在这里遇到,你就是来看余大海余猎长的吧!”
季名一怔,之前全副心神都在秦然的身上,反而还没有注意到竟然不知不觉来了余猎教,他曾经最敬重的长官的墓前。
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枚勋章的上面,“是啊,好久没来了,这是……?”
秦然眉眼弯弯的看着季名,“余猎长应得的东西罢了,迟到多年,总算给他补上了。”
季名皱皱眉,还是没有太明白。
秦然低笑一声,“当年滇南的行动牺牲了很多人,我爸妈是,余猎长也是,但由于保密性质,他们的功勋都没有被记录在册,甚至家中妻儿长辈也得不到应得的照料,很无奈的现实,偏偏谁也无力改变。”
“毕竟,在贫苦却安稳的生活与富足却危机重重的生活相比,我们的选择都会倾向于前者。”
“这一枚勋章是属于余猎长的,那些荣耀不会永远沉在黑暗,不见天日,终有一日,所有英雄和所有罪恶都会一一浮出水面,各归其位。”
“我还有事要处理,就让毕冉和安东尼带你先去秦家,用安东尼岛的身份背景,保护好自己。”
说完,秦然勾了勾唇角,给季名留了个微笑就大步走开了。
季名注意到,她走的不是来时的路,也不是任何一个出口的方向。
那个方向过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