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有规律地扎小人,一边问:“长官,实验室是什么?”
拉米亚说:“全称是麦宗巫术实验室。我们游骑兵中分为三个部门,我、萨尔瓦多、贝蒂隶属于瓦尔基里突击联队,吉良是麦宗巫术实验室,此外是民兵狩猎团,他们是中立的。”
我说:“麦宗巫术实验室?一听就是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拉米亚说:“我们突击联队专攻科技,一定程度上改造人体,并用先进装备武装。麦宗实验室同样实施人体手术,但他们研究的是超自然现象,比如恶魔,比如巫术。”
我说:“所以,你和吉良恰好是两个例子,你体内植入了机械,他体内植入了恶魔?”
拉米亚说:“没错,我是个半生化人,他是个半恶魔。”
萨尔瓦多:“姐姐是我们之中最成功的,我和贝蒂都进行了小手术,加速新陈代谢,增强了体力,但远不能与姐姐相比。”
我亲眼见到过拉米亚在瞬间爆发出超越红色恶魔的怪力,我还见到她不可思议的反应速度,她百发百中的动态视力,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拉米亚说:“鱼骨也很特殊,他能隐形,他能大范围感应,他喷出的毒液能重创那些恶魔。”
萨尔瓦多瞪大眼睛,贝蒂笑道:“真的吗?听起来就像是麦宗那些人啦。”
我露出高傲的笑容,受人敬畏的感觉总是美好的。
我引述:“当力量涌动时,我如雷电般移动,我借助大地之力,我能变得硬如磐石,那些于我,有如呼吸。”
拉米亚点头说:“引自《诺德文书》。”
萨尔瓦多从胸腔中发出长叹:“黑棺外面的世界极度危险,我时常感到自己的弱小,我不能保护我所珍惜的人,反而累她们遇险。”
拉米亚说:“别提了。”
萨尔瓦多说:“姐姐,还记得十年前的晚上吗?那天就像此刻,我们在漆黑的小屋中躲着风暴,躲着他们。我如同此刻一样,痛恨自己的软弱,我想妈妈,我想爸爸。”
贝蒂搂住萨尔瓦多,亲他的额头、嘴唇,不住安慰他。拉米亚则握住萨尔瓦多的手,说:“傻孩子,要有耐心。”
我恨这小子,我也恨这圣母心泛滥的世界?为何女人都爱这种软蛋?这颓废的软蛋为何反而能左拥右抱?我也有惨痛的过去,也保管能让这些女人听得流泪,可我提起过吗?我只字不提,因为那会把鱼引来。
这残酷的纪元需要坚强的硬汉,但女人却仍偏爱这些未断奶的小白脸,真是荒谬。
世道没救了。
我问:“长官,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拉米亚说:“我们的父母死了。”
我问:“怎么死的?”
这问题自然很无礼,我清楚,我在找打的边缘游走。
拉米亚说:“父亲杀死了母亲,我杀死了父亲。”
萨尔瓦多颤抖了一下,他说:“姐姐,那不是你的错”
拉米亚松开了萨尔瓦多的手,说:“我知道。”
我打开一瓶酒,递给拉米亚,说:“长官,说吧,我非常想听。”
贝蒂说:“凭什么?你以为长官愿意回忆这段往事?”
我说:“拉米亚长官可不是你的宝贝萨米,她有什么忌讳?你以为她不敢直面自己的过去?”
拉米亚举起酒瓶,喝了一口,她说:“那年,我八岁,萨米六岁,我们住在黑棺外的镇子里,城墙边的一座小屋。我父母,我,小萨米。贝蒂是我们的邻居。”
“我的父亲是民兵狩猎团的编外人员,负责那片区的巡逻。即使在黑棺中,也会有偷窃与谋杀,大伙儿都叫他警长。他一直在努力,想让我们一家人有朝一日能搬入黑棺。虽然听说黑棺中的空间紧张,我们会住得很挤,可那就像被关进了动物园的笼子,我们能尽情地喝清水,保持清洁,再也不用再担心室外的风暴了。
他一直是个好父亲,直到他剧变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