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远,追!”
之前在贺凉州法阵一事被那书生破坏,以为对方已死在雷劫下,探听了许多时日,直到对方出了城,才知晓不但没死,修为还有所精进,可若在贺凉州发难,那闻到动静的和尚,肯定还会过来,所以才选了这么一处地方。
而那个胖和尚,身后有万佛寺,还有一个老秃驴撑腰,暂时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可这书生就不一样了啊……”
朱子易身形飞纵之中,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速度明显再次加快,他迈近金丹期第一个小境界,自然是不惧区区筑基。
山林泥道之间,一颗颗大树摇晃,追击的十余道身影跃上枝头,一蹬,震的积雪簌簌落去地面时,已去了更远的方向。
而前方泥道间,积雪连带湿漉的泥土在老驴蹄下旋了起来,陆良生掐着指决驭使缩地成寸,道人倒坐后面,道鬓胡乱在风里摇摆,一手抓着吱吱晃荡的书架,另一只手不停给驴臀上面贴神行术的符箓。
“符纸快不够了!!!”
陆良生驱术避开迎面吹来的风,掏出地图看了一眼。
“再下去就快到京城天治地界,那朱子易有门追踪法术,不破除,我们到哪儿都能被他知道。”
踏踏踏踏……
驴蹄疯狂的迈开,卷起一道尘烟嗖的一下冲过了道路,一前一后的追击,顺着流金河一直狂奔向南。
到的此时法力也有用竭的时候,两人坐下的老驴累的吐出舌头,白沫溅到半空向后飘去。
虽然拉开了一段距离,陆良生知道只要不破除对方追踪法术,跑多远都无济于事。
“老孙,我有个办法。”
想着时,老驴速度慢了下来,陆良生摸到袖里一根硬物,抽了出来向后一抛。
正是蜈蚣精那根触须。
道人稳稳抓过手中,大喊:“怎么做?”
“把朱子易的追踪法术引到上面去。”
说话间,缩地成寸的法术耗尽,老驴搭着舌头,舌尖都在滴落口水,四肢一跪,嘭的卧倒地上。
陆良生缓缓降下,蹲去检查驴子,只是力竭,放下心来,抚了抚老驴鬃毛,在一旁坐下抓紧时间休息,目光也投去前面的道人。
“还没找到?”
“娘的,你以为本道像你能把书都背下来?”
一旁,孙迎仙手指飞快翻着书页,这是他师父临终时给他的,里面道法繁多,多是符箓法阵一类,枯燥难懂。
过得一阵,八字胡翘了起来,笑道:
“找到一个,应该有用。”
道人照着上面在符纸画出一个箓形,折在指间,口中念念有词。
“现!”
听到这声暴喝,陆良生抬起脸,上方头顶显出一缕淡红飞速盘旋,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本道术书,里面想来都是老孙师父毕生所学。
“过来!”
道人牵引那道淡红,交叠的二指往地上摆放的触须一指时,陆良生还在心想道人的师父的事,余光之中,就见孙迎仙忽然火急火燎的撩起道袍,解开腰带,裤子往下一拉——
哗!
一条焦黄水柱划出一道弧形,淋在了触须上,无数水花溅起四周积雪上。
顷刻。
道人仰着脸打了个冷颤,裤子一提,叹了声:“爽!”
不远,陆良生靠着老驴,愣愣的看着一地水渍。
“你干什么?!”
“不是你的意思吗?以敌制敌啊。”
书生看着他,眨了眨眼,嘴角都抽了一下。
“我哪里说过,只是让你将朱子易的追踪法术引到这触须上面,我们好摆脱他…..”
说到这里,陆良生有些伤脑筋,想起普渡慈航的修为,一拍脑门:“赶紧走吧,那法丈可能转瞬即至……”
“……”
道人低头看去地上浸泡在一滩尿里的触须,‘咕’的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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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治郊外,硕大的圆形法坛。
帷帐之中,竖印的身影好像感受到了什么,额角青筋鼓了起来,突然睁开眼睛。
不久,法轿起驾,花瓣漫天飞舞,队伍蔓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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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喉结滚动,道人转头:“那个……不如赶紧走?”
两人对视一眼。
片刻,远远的,人的声音传来。
“他们就在前方!”
林野狂摇,积雪哗哗坠下地面,十多道身影各持法器一字排开,中间,朱子易提着法剑走出一步,目光盯着前面树下匍匐雪地,啃着枯草的老驴。
“呵……连驴都不要了。”
哼哈哼哈,老驴眨着眼睛,继续嚼的枯草,甩动尾巴。
朱子易亲自带人追杀,自有自己的威势,倒不至于拿一头凡间老驴来泄愤,话语顿了一下,收回追踪的法术,单负一只手,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有环节的东西,上面湿漉漉,沾有污泥。
…….一个妖物。
“哼……聪明。”
大抵是明白对方想法,朱子易将那手中的东西拿起闻了闻,浓眉皱起。
……怎么一股骚……
锵。
咚咚…..
南无阿弥…..南无阿弥…..南无阿弥……
陡然一阵金镲、木鱼传来,以及一段熟悉的佛音进入朱子易,以及麾下修士耳中,顿时目光齐齐看去积雪的荒野。
视线前方。
无数花瓣抛洒天空,落过蔓延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