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周府,陆良生独自走过长街,此时路上来往的行人稀少,隐约还能听见青楼妓子唱的曲儿。
到的偏僻处,驱法将体内的酒水逼出来。
偶尔街边、幽暗的小巷,有掮客过来,引诱他去附近青楼玩耍。
对于这方面陆良生还是颇为青涩,自然是不会去的,好言婉拒后,回到福瑞客栈租住的房间。
推开门,浓郁的酒气弥漫,孙迎仙趴在桌上,酒杯倒在一边,酒渍一滴滴的流下桌脚。
“再来…..本道还没输……”
迷糊的呢喃声里,转了转脸,面向书生这边,陆良生这才见到他左眼眶黑了一圈,脸颊两边更是叠了数只蛙蹼的红印,视线望去窗棂。
“师父…..你们这是打架了?”
蛤蟆道人站在窗前的书桌上,负着双蹼,敞开的衣裳在风里抚动,望着夜云后露出一点的冷月。
“为师岂会和他一般见识。”
一旁,女鬼幽幽的飘到陆良生耳边:“蛤蟆师父酒喝多了,撒酒疯,把孙道长按着打了一顿……现在刚清醒了一点……”
陆良生:“…...”
看去鼻青脸肿的道人,叹了口气。
不是叫你别让我师父喝酒的吗?!上次陈员外府上,可是吃了不小苦头,这次怎么就变成殴打了。
想着,目光看去窗台,“师父…..你法力恢复了?”
“法力是恢复了一些。”蛤蟆道人收回视线,微微侧过脸来:“不过伤势是伤势,法力是法力,那是两回事。”
聂红怜见他模样,小声嘀咕:“看来,还没醒。”
那边,蛤蟆道人转身,跳到书桌上,两只蛙蹼啪啪的踩响,凑近徒弟闻了闻:“你也喝酒了,那周府饭菜如何?可有给为师带点回来?”
“这…..倒是忘了。”
陆良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师父,倒不是我忘记,而是周府发生的事,今天晚上倒是让我给遇上了。”
之后,原原本本将发生的事告诉蛤蟆道人,说了一阵,蛤蟆环抱双臂,半睁眼睑,却是半天没动静。
“师父?”陆良生唤他一句。
呼…..
呼呼…..
蛤蟆抱着双臂,响起轻微的鼾声,坐在那儿脑袋一点一啄,听到唤他,半睁的眼睑猛地瞪圆:“你刚才说的,为师……嗯……你再说一遍。”
呃…..
陆良生差点忍不住伸出手掐过去,平复一下心绪,重新将说过的内容说给蛤蟆听,后者这回倒是没睡过去,蛙蹼摩挲着下巴,琢磨了半响,方才开口。
“以为师曾经的修为,这等东西,看都不屑看一眼,不过此物非鬼类…..也不好吃。”
想了想,蛤蟆道人站起来,背负双蹼,在书桌上来回走动。
“.…..此物非鬼类、非生灵,更非地煞、阴秽之气,你之前的所言,那老妪更像一种术法,为师记得《南水拾遗》里,好像有过记载。”
“记载过?”
陆良生皱起眉,那本书里的内容,三年的时间,基本都背了下来,按着蛤蟆道人说的这般,坐下来,指头敲着床沿,仔细回想书里出现过的各类术法。
“岐水以西,二十里,一方士会奇术,以物塑人,有形有体,惟妙惟肖……”
这和幻术倒是有些类似。
找到相关的术法,那也不一定证明就是人为,蛤蟆道人却不同意这点。
“害人而不杀人,那周府里,肯定有对方想要得到的东西,,但又有顾忌,才用的逼迫方法,若是地煞阴气所凝之精怪,早就将那一家子杀的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蛤蟆像是来了兴致,跑到他那小箱子里,翻了一张小黑布出来,系在脸上。
“走吧,为师随你去一趟周府,看看那地上到底有何稀奇的东西。”
“师父,可你这黑巾…..”
“当然是蒙面的,你一个书生平日带一只蛤蟆就够显眼了,若是让别人瞧见,蛤蟆还能直立奔行,那还得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黑巾,你上回来拿当过兜布……”
蛤蟆道人:“…….”
房间里,聂红怜捂着肚子在半空笑的打滚,缓过来,飘到师徒两人旁:“公子,也让奴家跟去吧?”
“不,你留在房内照看行礼…..顺便照顾下老孙。”
陆良生憋住笑意,将事情安排好,便是带着蛤蟆道人出了客栈,此时已至深夜,打更人,敲着梆子、铜锣走过雾蒙蒙的街道。
噹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有尿撒尿,别在床上画圈圈……”
雾气晃动,一抹身影唰的从他前方几丈远闪过去,揉了揉眼睛,周围一片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连忙加快脚步,梆子声敲的焦急。
“老天保佑…..保佑……别遇上鬼怪。”
过去的一段院墙上,遮掩面容的陆良生,肩上趴着蛤蟆道人,踩着墙头飞快奔行,趴伏侧院的黑狗抖了抖耳朵,裂开嘴,龇牙低吼,视野前方,身影降下院墙。
陆良生大步过来,袍袖一拂,黑狗呜咽一声,缩回窝里。
路过侧院的厅门,两名粗壮的妇人守在这里,不过两人都在打瞌睡,陆良生捏着法诀,径直穿过闭合的门扇的瞬间,蛤蟆道人呯的撞在门扇,摔在地上,揉着脑袋爬起来。
“孽徒……你要用穿墙之术,要早点说!”
陆良生在里面将房门打开,身后有妇人的声音呢喃,书生侧过身,挥袖拂过被吵醒的壮硕妇人,后者眼皮睁开又阖上,头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