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皎儿虚弱地将双手撑在桌上,大口地喘着气,就像刚刚上岸的鱼儿。
身旁的婢女急忙扶起她走向黄木卧榻,大蛊师则收起了桌上的碗碗罐罐,他走到任皎儿面前,右手放在左边的胸脯上鞠了一躬。
“公主,微臣先退下了。”
“等等。”一阵微弱的声音响起,任皎儿拦住了他。
“大蛊师,这样每日喂血还要持续多久?我看他现在已经完全把我当成那个女人了。”
“公主不要心急,这个换心蛊效果明显,但是施蛊的难度也更大,现在心蛊已经在他的心里安定了下来,慢慢的我们就可以一月喂养一次母蛊就好了。”
“嗯,您辛苦了,阿萝,去送一下大蛊。”
转回来的阿萝心疼地看着面色惨白的公主,她跪在公主脚边,说道“公主,您这是何苦呢?瞒着大王用这种禁术,还损害了自己的玉体,那个辰盛的晋王当初那样羞辱您,您为何还要为了他受这样的苦啊!万一有一天,他想起来了全部,知道了他现在记忆中那个深爱的女人不是您,那个王妃也不是您所说的那样阴狠毒辣,他又会怎样呢?!”
“啪!”阿萝侧着脸捂着自己的脸,急忙低下了头。
“闭嘴!”任皎儿费力地吼到,要不是现在太虚弱了,刚才的阿萝早就被扇翻在地了。
“公主息怒,是阿萝失言,公主您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阿萝急忙俯首在地,战战兢兢地磕头说到。
“阿萝,你若是再如此,别怪我把你发配到奴籍!”任皎儿揉着太阳穴说道“本公主才不是心里还有他!只是……只是,本公主要报复他!本公主要跟他会辰盛,帮琉球争取利益!”
头扣在双手上的阿萝听到这,不仅将头压得更紧了,公主……这是在自欺欺人啊!
若是三月前公主没有去百越云游,若是公主没有被晋王婉拒,公主就不会去散心,也就不会再遇到这个冤家,更不会为了他做出了那么多疯事!
……
回府的马车上,阿君困得头一点一点的,但他还强撑着,坐得像颗小松树,一颗被风吹弯了枝头的松树。
“阿君,要是困了就趴在阿娘的腿上吧……”宁语摸着阿君的头,轻声说到。
阿君犹豫了一会,最后难掩开心的嘴角,小心地将头靠在了宁语的腿上,“阿娘,一会你若是感到累了,就叫阿君哦,阿君起来给阿娘当枕头哦!”
“嗯嗯,阿君快睡吧……”
宁语看着这个小人带着微笑的侧颜,心里不知怎得,异常的平静,这是自从阿爹出事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安静。
也是,周围的人一个个离去,现在除了仇恨,就只有这个暖呼呼的小人儿能让自己找到最后一个依恋这个世界的理由了,她好像突然理解到什么叫做相依为命了……彼此都是对方活下去的理由。
走到长安街时,马车忽然慢了下来。
阿柯掀帘探出头问道“怎么了?到了吗?”
马夫回道“不是,前方好像是金吾卫的队伍,他们停在那,似乎有事。”
话落,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阿柯借着马车头前的两个灯笼看清了来人的脸。
“吴将军?”她回到车内,向宁语说道“小姐,是吴定羌将军。”
宁语撩起侧面的锦帘,“吴将军?好久不见,前日听闻吴将军在南境养伤,您的伤势如何了?你是又回到金吾卫了吗?看着你好像在巡夜的样子。”
马车周围绕着六个小灯笼,幽黄的烛光闪烁在宁语的脸上,显得她原本消瘦的脸更加晦暗了。
“好久不见,王妃,您……好像消瘦了许多,末将……实在对不起您,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百鬼一战后,末将还是选择了回到金吾卫,因为,到了军中微臣才发现,很多事都不是拼死沙场就能解决的……”
“嗯,吴将军还是要注意伤势啊,本宫就先回府了,不耽误你巡夜了。”宁语准备放下帘子。
吴定羌急忙用剑鞘挑住即将落下的车帘,他靠近马车,低声说道“王妃,之前轻池园一案,末将一直没有告诉你,本以为不让你牵扯进来是正确的,但现在末将觉得王妃你还是知道的好……那件案子,与丞相之女孙觅柔有关。”都市花王
她委屈地抽泣着,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将她淹没,不知向谁倾诉,现在这个府里上上下下的百口人都在看着自己,阿爹……我好累啊!好累……
她渐渐仰着头滑入了水中,水埋过了她的耳朵,她的眼,她的鼻子……
这时又有人来敲了门。
“小姐?”韵儿敲了敲房门,“小姐,你还好吗?要添水吗?”守在门外的韵儿听到了似有似无的呜咽声,心里担心,就急忙敲门确认。
这时宁语就像猛然从梦中惊醒似的,一下从水中窜起,大口地喘着气,差点就成为死的最奇葩的人了——晋王妃沐浴时淹死了!
有人奄奄一息,有人喜获花烛。
琉球的王宫,虽不及辰盛的恢弘气魄,可也是异国的王公住所,王宫里不同于中原王族成亲时的庄重宏大,她们更多的是载歌载舞,处处篝火,山歌在王宫中幽幽飘荡……
林续身着琉球的彩衣,冲过众人的重重阻碍,终于进入了任皎儿的寝殿,却在众人的起哄下被迫唱了一首当地的山歌,由于不是当地人,他唱的似像不像的,引起了众人的哄笑,他也满意地背上了一身婚礼彩衣的任皎儿,一步步地走下了那高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