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没睡,他还在配药。流苏号称有许多药物要借月华,逼得他总是通宵。
“红萤草,只取尖端一寸;寒簟花,只取花蕊中心。再加三滴金蟾脓液,以月华之露相和,反复捣锤……秦弈你大爷,别用我捣药!”
“没把你喂蟾蜍粪就不错了!金蟾脓液是什么鬼东西,加进去配出来的不是淬体液而是痒痒粉吧?”
“你懂什么,这叫君臣佐使,调和阴阳……”
“少来这套,上次教我配的石肤水,添了什么鬼头岩粉,害老子痒了三天三夜,还有上上次……”
流苏理直气壮地打断:“欲锻体肤,本来就要忍人所不能忍,你以为修武是吃饭睡觉?”
“老子信了你的邪!”秦弈愤愤然滴了三滴脓液,拎起狼牙棒锤进了石臼里,自动脑补出摁着一个人的脑袋往里砸,两条腿在石臼外面蹬啊蹬的场面,聊表慰藉。
“秦弈你大爷!”
“闭嘴,臭棒!”
学习药理和炼丹也有段时间了,随着药理知识逐渐加深,秦弈早就开始怀疑有些玩意根本不是必须的,只是这根死棒子故意让他添加一些坑人却又没太大后果的添加剂,报复自己破坏了它夺舍的事情。包括所谓的借月华,听着也不靠谱得很,不知道是不是连这个都是假的。
可实习生终究没底气推翻导师的指点,只能选择听流苏的方子,日复一日地被坑。
秦弈现在炼的是锻体药。
他虽然没有学任何修仙法门,却正在学习武道。
武技的来源不是流苏教的,而是身体原主自带的,身上还有秘籍呢。只是似乎不得其法,练得不怎么样。而流苏却能知道不少高端法门,连棒法都会……
这身体原主习武一般般,可血液却能打开流苏那个奇怪空间,秦弈也知道这里必然有蹊跷,恐怕就连村民们都没有表面所知的这么简单。流苏理应知道一些,可惜无论怎么问流苏,得到的回应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秘密藏了一箩筐,能信任这根臭棒子才有鬼了。
“反复捣锤九九八十一次,使药液均匀,呈淡红色糊状,然后开炉炼?”
“唔……炼、炼个头……唔……”狼牙棒在石臼里进进出出,辛苦道:“最多先炼药胚,你还差一味紫莲根做主药!”
秦弈一愣:“紫莲根……”
“你以为这座破山什么药材都有吗?就是县城也没什么好货可言。该出去了小子,去大地方,去仙灵之地。在这破地方有什么前途,要什么没什么,靠做梦炼丹吗?”
秦弈停下了捣药,抿了抿唇,有些出神。良久才道:“解决了山间问题再说。”
他没再说什么,提了一桶水,洒上以前配过的石肤水,调和成一份锻体液。然后整个人脱得精光,就在院子里配合着月华慢慢地泡进了水中。遮天魔尊
李青君又羞又气,被吊起来都没哭的她这回真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睛一闭就掉了出来。
秦弈的识海里传来流苏的笑声:“这姑娘好玩。”
秦弈没理它,他还不会灵魂交流。
一阵哗哗水响,过了一阵子,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站在面前。李青君紧紧闭着眼,等了半天却不见秦弈放人,脑补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打量的场面实在不寒而栗。她忍不住一阵心慌:“你、你不要乱来,我哥哥就要到了,他会杀了你!”
秦弈偏头欣赏了一会美人倒挂、一身粘液的狼狈样子,湿透了的身躯展露着姣好纤细的腰肢,紧紧攥着的枪身凸显了小姑娘心中的慌乱。
可惜好像没胸?
他哑然失笑:“放心,我对扮男人都可以不用缠胸的平板丫头没有任何兴趣。”
李青君猛地睁眼,怒目圆瞪。
这一睁眼发现秦弈穿得好好的,距离她也有两尺距离,心中好歹安定了点,怒道:“放我下来!”
秦弈忽然出手,点在李青君穴位上。
李青君大惊:“你!”
秦弈却慢悠悠地开始解藤蔓:“不加点手段,万一下来就给我一个窟窿,我可受不起。得罪莫怪。”
李青君想说的话收了回去,冷冷问道:“你这水里加了软筋散,还需要再点穴截脉?”
“小心点儿没坏处。”秦弈伸手在她肩头一推,另一手在脚踝一拖,没有任何挨挨抱抱的过分动作,轻松就把她身子转正。
李青君已经做好被人占便宜的准备,秦弈的表现让她有些意外,一个看似口花花的人,其实还挺守礼的?满腔的羞怒反倒被这么个举动消敛了些。
她刚落地,左右上下缠绕的藤蔓就“嗖”地消失不见,场面有些梦幻。李青君默默看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没说什么。
至少这人绝不是一个普通村民,普通村民可不会在自家门口设陷阱,也设置不来这种揉合了某种阵法在内的陷阱。
秦弈随意拉了把椅子给她,悠悠道:“姑娘闯我院子应该不是只为了看棒棒,现在姑娘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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