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是一片苍凉的山色,能看见一些绿黄色的竹子正长在山腰上,远处还有几户人家的炊烟袅袅升空。金黄色的余晖洒在山头和半山腰上,车窗旁边的蓝色窗帘,影子正弯斜的印在火车的车墙上。
光线已经渐渐暗淡了,山林间的魅影时不时蹿现在窗外,黑影渐渐笼罩完整个大地。火车上开着白灯,往窗上看去只有车厢的“倒影”。其他的车厢人满为患,嘈杂声不绝于耳,唯独他们这间,只有两个人,安静的像另一个世界。
“听会儿音乐吗?”
“好啊。”
他将手机放在小桌子上,轻轻地说:“安静或者心烦的时候,我就喜欢听会儿音乐。”
钢琴清脆悦耳的声音环绕在整个房间里,男人拿起书继续阅读,艺安就坐着听。白炽灯柔弱的光洒在他们俩的脸上,他的手机里此刻正循环播放着一首流畅的曲子。
他们靠在火车铁皮墙上,安静沉默的听着,艺安忽然想起了她的姐姐艺华,那个从小到大都比她优秀的女孩,那是舞台上耀眼的明星,而她永远都是她背后那个灰色地带的仇人。在艺安看来,艺华总是瞧不起自己,明明是她的亲妹妹,可她总是扎着马尾,一脸高傲的对着,只有在爸妈面前她才会撒娇,到了外面,她张扬跋扈,可偏偏就是有很多男生喜欢她,有许多女孩羡慕她。
艺安记得小学的时候她在家写作业,碰到写不来的题目想让艺华教她,她小心翼翼的去讨好,希望能和她拉进关系,艺华表面上靠近自己,但没有教她题目,而是让艺安明天早上早点回学校抄别的同学的答案。
“要是你的作文本上没有老师的笑脸,爸妈一定会把你赶出这个家的。”
就这样,第二天上午艺安趁老师还没有来时,将里的作业本拿出来抄了一遍,连同错误答案一并抄上。
老师当然发现了,将她批评了一顿,又把妈妈叫来,说她不学好,只会私底下搞小聪明,连同学错到离谱的答案都原封不落的抄上。
她妈领她回家后,父亲我罚她不许吃晚饭,而谢艺华却在餐桌上享受着爸爸朋友送来的大闸蟹。艺安羡慕极了,也生气极了。
“让一下嘞!”
门外面的过道上传来一声大叫,红烧牛肉味儿的泡面随后就从门缝中蔓延进来,将艺安的思绪拉回,歌曲一遍已经播完了,正从头开始播放第二遍。艺安起身将房间的门拉上,反身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离别曲》,肖邦的。”
“真好听。”她说,“那你下午看的那本书呢?好看吗?”
“远藤周作的《深河》,我还只看了三分之一。”
“好看吗?关于什么的?”
“一个关于宽恕的故事。”
“宽恕?”
“对。”
“好人宽恕坏人吗?”
“不算是吧。是坏人宽恕自己。”
“为什么要得到宽恕?他们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没有必要得到宽恕。”艺安委实不解,这又让她想起了艺华。从小到大,她都是艺安生命中的阴影。
“这个我还不知道,等我看完了,或许就明白了。”
“行吧。”
对话仓促的结束了,艺安很累,但又睡不着。这天晚上她失眠了,那是她坐火车以来第二次失眠。第一次失眠是在她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因为好奇新鲜,迟迟睡不着。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艺安失眠了,第二次在火车上失眠,无论怎么辗转都无心睡眠。其实她可以坐飞机回厦门,只是她不愿意太早见到姐姐,哪怕她已经死了。火车太慢,可以让谢艺安慢慢地去受她的死。
艺安轻轻的将行李箱从床底拉出来,再费劲的掏出那本厚厚的相册。那个男人已经睡了,灯灭了,她掏出一个小小的手电筒照着相册的封面。她靠在墙上,将相册放在双膝前,虔诚的凝视着,然后打开翻阅姐姐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爸爸妈妈和她的照片也悉数在其中,偶尔也会有些感动。豪门闪婚:帝少的神秘冷妻
艺安看见了一只鸟,它是灰色的,扇动着翅膀,当她再睁眼时已经到了一处草地上,她看见了两个人在接吻。她攥着拳头,她在嫉妒。
为什么?
她在嫉妒什么?在嫉妒谁?
艺安又想起了姐姐相册上的照片,那是她在国内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当时她从伦敦回来住过几天,很快又回去了,那张照片在院子里拍的,照片中她身材消瘦,双眼无神。
白光四射,再一睁眼,已经到了飘着大雪的圣诞节,艺安在街头,看见一个女孩孤独的行走,尽管是白天,街面的商铺都已经关门了。她在逛街吗?可是她两手空空,看起来情绪很低落,头发算乱的披着,一看就是没有梳过。
她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蹲下,她要买花吗?
她看见她买了花,抱了个满怀,头发挡住了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只剩双眼睛在花束的缝隙间盯着前面的路。
是姐姐吗?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国内上高中的。我没有护照,我没坐过飞机,我是怎么来的英国。瞬间移动吗?这也太可笑了。我该怎么回去?
雪,雪停了一小会儿后就变大了。
我在哪里?四处白茫茫的一片,没有生命足迹。
我要死了吗?该死的难道不是姐姐吗?
这是哪里?为什么我出不去?我拼命跑,拼命逃,为什么逃不掉?摔倒了。我重重的摔在雪地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