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雍杰当即向码头人员借了一只小船,撑着竹篙向那湖中心的两艘大船驶去。
高邮湖并不小,那两艘大船似乎还在湖中移动,张雍杰催动内力,极速前进,欲要早一刻拜见胡部堂大人,问清楚‘金龙密钥’的事情。
但胡部堂为何为莫名其妙的在湖中间呢?张雍杰感觉有些奇怪。当下运起内力,使自己达到耳听目明的状态,看能不能听见船上有什么动静。
果然,一声‘八嘎牙路’传入张雍杰的耳朵,虽然相聚还有五里水路,但张雍杰内力何等雄厚,运功之时,就算有风吹草动,张雍杰也能听见。
张雍杰大惊,只有东瀛扶桑人才会说‘八嘎牙路’。这湖上有倭寇?但又想起码头上的人说是一队群官人租借大船。
码头上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将船租借给倭寇的,一定有汉人在内。张雍杰结合各种信息,当即判断胡部堂大人被倭寇劫持,有危险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张雍杰连催数掌,已经有一些人经受不住电击,晕死过去,漂浮在水面中。
这时候有人用流畅的汉语说道:“英雄请饶我们一命,都是华夏子孙,咱们同宗一脉。英雄你贵姓,说不定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亲戚呢。”
张雍杰骂道:“现在就是同宗一脉了?我没有你这样的亲戚,就算有,今天正是我大义灭亲的时候。”
说完张雍杰又连续催动几掌,电击的那些大汉哭爹喊娘的。张雍杰寻思也不知道那服部千斤死了没有,这黑夜之中,不易查看。
但转念想到,那汪直还留有张三李四两名喽在船上,说要送胡部堂大人上路,自己怎么一时疏忽,将这事忘了?
张雍杰当即翻身飞跃船头,正要进入船舱相救,却想到那胡部堂是何人?是我大明柱石,位高权重。
张雍杰突然想起四个字,恩大成仇。胡部堂如此重要的人物,这番自己相救,算不算大恩?
若算大恩,那胡部堂大人以后面对自己,便会称呼自己为恩公什么的,旁人听了作何感想?
当初自己在渝州相救大姐,大姐后来却要杀自己。虽然没有杀成,但也在一念之间了。今番若是相助胡部堂大人,万一他也对自己动了杀心怎么办?
张雍杰觉得自己太过多疑了,心想胡部堂大人绝不是这样的人。
但转念又想道,自己本来有到南京参军报国的打算,将来势必会成为胡部堂大人旗下的一名小兵。
万一胡部堂大人心里始终记得自己曾经救过他,从而不好指挥自己怎么办?毕竟有恩,多多少少都会客气些。
想到这里,张雍杰寻思,绝不能让胡部堂大人知道是自己救过他。这样以后自己与他便能像正常人一样打交道了。
想到这里,张雍杰当即撕下一块衣布,蒙在自己脸上,方才冲进船舱之内。
还好,那所谓的张三李四两名喽,听见船舱外面的打斗之声,早已吓的不知去向,并未伤害胡部堂大人和赵魁,冯晋两名随从。
此刻,胡部堂大人,赵魁和冯晋三人正被五花大绑。赵魁和冯晋两人满脸都是清污,想来是挨过打的。
胡部堂大人此刻正坐在桌子旁边,身上并没有受伤,想来那服部千斤也是尊重大人物的,知道士可杀不可辱,但胡部堂大人此刻头发凌乱,显然是窘态毕露。
张雍杰连忙替胡部堂大人和赵魁冯晋三人松绑,张雍杰心想,幸好自己现在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否则胡部堂大人知道自己撞见他这副模样,多多少少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胡部堂被松绑之后,朗声说道:“壮士救命之恩,受我一拜。”
张雍杰大惊,连忙扶起胡部堂大人的臂膀,抵着舌头说道:“部堂大人万万不可如此。”
张雍杰心想,自己抵着舌头,声音稍有变化,这胡部堂大人应该听不出来自己的声音吧。
赵魁和冯晋二人却跟着拜倒,张雍杰连忙阻止他二人行动。
胡部堂拱手道:“恩公高姓大名?能否揭开遮面?好让他日能够有所报答。”
张雍杰抵着舌头说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明汉子,部堂大人为朝廷柱石,大明顶梁柱,今番小子略尽绵薄之力,也算是报国之行动,岂敢言恩?又何须部堂大人报答?”
张雍杰怕自己没有说清楚,又解释道:“这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绝不是什么恩情,部堂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也绝不要提报答什么。”
胡部堂见张雍杰蒙面,又抵着舌头变身,知道这人是绝不可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已经明白其意,当下也不追问。
但救命之恩岂可不报?胡部堂拱手道:“想来恩公是怕恩大成仇,这便小看我胡某人了。”
张雍杰连连挥手道:“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胡部堂又拱手道:“但救命之恩,岂能忽视。请恩公受我一拜,这事便算两清如何?”
张雍杰见胡部堂大人坚持要拜礼,当即同意,但他心中非常尊敬胡部堂大人,因此不愿堂而皇之的,受德高望重的胡部堂大人一拜。
所以胡部堂躬身一拜之时,张雍杰当即还拜行礼,不敢托大。
张雍杰微微一笑,继续抵着舌头说道:“此事已然翻过去了,部堂大人为国事操劳,切勿再挂怀此事。”
胡部堂微微点点头,表示已然两清,绝不再提及此事。但胡部堂心中却对眼前这个少年很是看重,若论施恩不图回报,这才是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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