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呆看着石乾锋。
气氛僵住差不多半分钟,继而是热烈的掌声和欢呼。约翰森第一个冲到石乾锋的身边,刚要搂住石乾锋,看到石乾锋身边的曲蕊,赶紧缩手,不过笑容几乎到了耳根,双手也不停地拍打着石乾锋的肩膀道:“太好了,太好了!”
约翰森显然没有阿德尔和费尔若等人的口才,翻来覆去却只有“太好了”三个字。不过千言万语也抵不住这简单的字眼。
空气中仿佛一下子升温,热腾腾的。
博森思最先发觉,他大叫道:“看什么,教练醒过来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愣在这了!”阿德尔和费尔若立即会意,也赶紧挥手示意大家离开。
其实不用多说,球迷们早已忙碌开来。这个笑呵呵地打电话大声对着对面说着什么;那个手指的速度比职业球员的脚步还要快,字就像飞动的信使,以千里神驹都赶不上的速度飞到另一头;还有些球员比较滑稽,嘴上笑着,肚子可是饿坏了,不自觉找着方才一气之下丢掉的饭菜......
阿德尔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冲回到石乾锋的身边道:“教练,你......”石乾锋自然明白他的疑虑。石乾锋自己的心中何尝没有疑虑,人是醒过来了,可是决心还是要下,路还是要走。
可是这决心啊,就像是过刀山;而这路啊,却是要蹚火海。
可是一时之间又能怎么办,石乾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尽管他自己都不清楚冲出牙关的会是什么语言。面对着阿德尔和费尔若炯炯有神的眼睛,面对着一双双,有关心,有期盼,有欣慰的眼睛,泪水蒙住了眼睛,感动堵住了喉咙。
石乾锋能做什么,能说什么,他只能微微一笑,轻轻点点头。
这无声的表示,胜过滔滔不绝的演讲,胜过信誓旦旦的诺言。阿德尔和费尔若异常满意,阿德尔转身,犹豫一下,拍拍石乾锋的肩膀,对石乾锋微微笑着离开。走出两步忽然转头对着曲蕊,道:“对不起曲小姐......”
曲蕊坐在石乾锋的床边,一时无所适从,连羞红的脸也不知道往哪里躲。
幸亏阿德尔等人迅速离开,给她腾出了位置,否则曲蕊不知道还要窘多久。
约翰森大笑道:“好了,皆大欢喜,这下大家可以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语气一顿,又大叫道:“我请客!”
石乾锋的同学们却显然兴致没有那么高,或者他们已经被巨大的温暖包围。
耿郑虹凑到石乾锋身边,仔细打量两遍,道:“你这家伙不会是早醒了吧!”石乾锋大窘,他现在最怕的便是面对这帮在自己床边真情流露的同学。
石乾锋明白,劳云尘更加明白国人的心态。------面子两个字始终会是亘在朋友面前一道极难跨越的墙。
这个问题,石乾锋最有体会。
他的体会来自球场。
那是一次无意的野球场经历。一次带球,石乾锋干净利落地连过三人完成进球,却听背后一个声音大叫道:“妈的,我也过啊!”
石乾锋愣住,------那个同学为什么不可以过?
在球场上不会太多思考,太多旁骛的,他还是继续带球,进球,可是他也发觉自己的行动慢了,犹豫了......
静下心来,石乾锋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想出了症结所在。在他看来,在国内踢球的环境太复杂,归结起来,只有两种人可以过:
第一种是完全不熟的,爱怎么过怎么过,大不了被对手恶意报复,那也挺痛快;第二种是关系非常铁的朋友,因为他们自带了“包容”属性,比如曾经的杜诚和李幻云几个......
有一种人却是万万不能过,那便是半生不熟的人,便是关系介于朋友和好朋友之间的,可以说不过有可能升级朋友属性,过了就可能只是点头之交......
那一天,石乾锋遇到的便是那样的朋友。
石乾锋能怎么办,他庆幸自己读了大学,学会独立思考;他又实在后悔自己想的太多。
没错,石乾锋还是石乾锋,至少在足球场上,他看的只是对面伸过来阻挡自己前进的脚,绝不看上面是谁的脸......
很多事,就像过人,过和不过之间就是界限。
钱慧他们说的那些话也一样,说和不说是界限,石乾锋听到和没听到又是一个界限。
劳云尘头疼,他看到了石乾锋脸上的窘迫。劳云尘赶紧道:“怎么会,要是他醒了我们还能这么没日没夜地干着急?”
赵嘉也赶紧笑道:“我看也是,要不然也不会有方才的意外。”
钱慧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你要说听到了我说的话,我还会高兴些,至少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石乾锋刚张开嘴,劳云尘赶紧道:“放心,我会负责转告的,各位的心意我一定负责传达到位!”赵嘉微微一笑,看着劳云尘,眼中尽是赞许之色,他道:“骂人的话还是算了!”
劳云尘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场尴尬的气氛消弭与无形之中。
耿郑虹却搂着曲蕊道:“我看倒还真是好事,看来石乾锋这家伙真是骨子里有侠义心肠,一看咱们蕊蕊有难,大叫一声便醒了过来,你们说是不是奇迹!”
息茵茵笑着凑过来,笑道:“我看不是奇迹!”众人一呆,却听她笑道:“我看是月老发了善心!”
众人捧腹。曲蕊忍不住又和息茵茵玩起老鹰捉小鸡游戏来。
胡潜笑着走向石乾锋,一屁股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