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昌闻言摇头,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早些知晓早做准备,若是兵临城下再知晓那为时已晚了!”
燕韫淓应道,
“正是如此……只这刘通向来欺上瞒下,如今又有夏后当朝,如何应对辽兵只怕倒要比往前更艰难!”
李文昌冷笑道,
“左右又是钱帛女子那一套……”
燕韫淓道,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此时于二皇子倒是时机,军情紧急夏氏一介妇人必不知如何应对,我们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借势令她松口……”
一番密谋直到鼓打四更才算结束。
待到得燕瞻到盘龙山行宫五日之时,夏后临朝太尉刘通便将十万火急的军情呈上,夏后一见也是花容失色,当下连声疾问众大臣军情如此应当如何处置,若是在前头必有那主战与主和两派吵得不可开交,只这一回那主战一派却是齐齐闭嘴,只听那刘通老儿在殿上侃侃道,
“辽兵出征乃是因着辽太后大寿将至,各部落必要奉上朝贺之物,只前年、今年辽境旱情犹为严重,以至的牛羊饿死无奈何要入南朝掠夺,依老臣所见不如送些银两银,丝绸之物,以安辽兵饥渴之心,届时自会退兵罢却干戈,以保两国百姓安宁……”
众臣只是低头不语,夏后在上头听了暗想,
“左右前头几回不也是这般么,我便是萧规曹随必也无人非议!”
当下点头道,
“太尉所言有理,即是如此便按此办理就是!”
刘通高声应诺退了回去,夏后见众臣都是低头不言只当此事已完结,心下很是得意,面上带笑道,
“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下头户部侍郎关锡出列却是高声道,
“启禀皇后,即是要预备钱粮财帛送出,敢问钱粮应出几何,丝绸布匹应出几何?”
夏后闻言皱眉,
“这事儿不是你们来定么?”
关锡高声道,
“皇后,臣掌管户部无皇帝金印如何敢擅动国库,还请皇后裁度!”
夏后皱眉头想了想道,
“往年我们给了多少?”
“列年皆有不同,多有纹银数百万两,少有几十万,丝绸布匹多有数万匹,少有数千匹……”
这厢一一列出来,夏后听了只是皱眉思量半晌道,
“即是如此取个中数,那就纹银一百万两……”
话还未完那关锡立时应道,
“皇后……一百万两国库已是拿不出来了!”
“那便八十万两吧!”
关锡又摇头,
“也是……拿不出来!”
夏后又问,
“那便五十万两吧!”
关锡更是摇头,夏后恼道,
“即是如此国库还有多少银子?”
关锡高声应道,
“还有五万两银子,乃是年关时压了朝中各部官员添支钱所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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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赫闻言出列道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空虚亦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今之计倒是关大人所言为上策……”
夏后听了眉头高挑,
“依赵院事的意思是……”
“臣请开内库……”
赵赫一言,下头众臣出列数人都齐声道,
“臣等附议,请皇后开内库!”
“臣等附议,请开内库!”
……
今日一场朝议令得夏皇后狼狈退朝,逃回后宫去了!
此一场倒也并非全是燕韫淓等人在后头谋划之功,国库空虚由来已久,往些年有此等事儿,国库之中要出,皇帝也要逼着各世家高阀及朝中众官员共同筹集钱粮,只这一回燕瞻跑到龙盘山去,将这事儿交到夏后手中。
朝中众臣捏柿子自是挑那软的捏,仗着夏后初掌朝事不知前事,自是要齐齐逼着她开内库,以保自家粮仓不失。
当然这幕后推手自是燕氏父子,这一番推波助澜将潮头打到皇后身上,浇了透心凉。
夏后回到宫将一腔怒火全数发到了宫中的陈设之中,砰砰彭彭一通儿乱砸后,立在那满地的碎屑之中时,才算是平复了心绪,复又焦急起来。
国库空虚拿不出银子来,若是开内库……那内库的掌印太监是宫家的人,便是自己敢壮着胆子要开库,也没法子压着他打开。
这厢在殿中来回踱步,却是一筹莫展,如此又拖到第二日,又有军情上报已是真定府危急,刘通上报退敌之策不能再有一丝拖延,夏后无奈只得派人加紧送信给燕瞻,燕瞻在那盘龙山中于朝中诸事自也是有耳目的,当下只提笔写了“百官筹银”二字派人送到宫中。
夏后一见如获至宝,隔日早朝只当拿了尚方宝剑,开口便要众官认筹百万两银子,本以为手到擒来,却那知百官只做木雕泥塑一般,一个个低头不语,逼急了夏后只叫,
“关锡何在?”
下头无人应声,连叫了几声那关锡并不出来应答,一旁有小太监小声提醒道,
“皇后,关大人前日里不是已挂印求去了么!”
如今那国库空得能跑马,这管钱粮的官儿不好当,关锡早就心怀不满,借着夏后之言求去倒是正中下怀,此时夏后想寻人,那一位只怕现下正在家里种花养草,逗猫溜狗呢!
夏后大怒问道,
“这偌大一个朝堂竟是寻不出一个管钱粮的官儿了么?关锡便没有副手了么?”
下头众人都是沉默不语,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现下这朝堂里寻管钱粮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