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自然也就有人会不高兴。
今日来的各家千金,论身份贵重,自然是新封了郡主的弋阳,若若倨傲,当属西太后的娘家侄女,姓徐名素琴的那位。
当然这位年纪还小,若说倨傲又有些过了,若非说个明白,倒应该说一句性子娇蛮,这放在这些家世贵重的娇娇女身上,自然也是无妨,可今日的主角不是她,是正眼也没给过她一个的百花。
这位徐家姑娘也是命好,姑母是当朝太后,皇帝的亲妈,亲爹和大伯生了一溜儿个男娃,直到中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满月就求了太后叫赏了一个县君,两家都是将她捧在手掌心疼的,这样长大的姑娘怎么能不骄纵一些?
便是徐庭因前回贪污一事被夺了爵位贬为庶人,对她也是毫无影响的,那么大的案子才只夺去爵位,难道还看不出西太后的能耐吗?
徐素琴自诩比百花她们还高上一辈,在绿柳水榭等了半天心中早有不耐,等她们到了,竟正眼也没给自己一个,把她干晾了半天,想她到别家去赴宴,哪家小姐不是含笑主动迎过来?
百花是压根没注意到这么个人,不为别的,只为她那张极其普通的路人脸。
说实话徐素琴长得并不丑,柳眉弯弯,一双眼灵动有神,小小的巴掌脸上五官柔美,当真算得上是个眉清目秀的小淑女,可容貌尚可的她放到这美人堆里,一下就泯灭于人群中了,她又喜欢贵气华丽的装扮,明明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却弄得满头珠翠,胸口垂着的赤金嵌珠宝的璎珞,瞧着就沉甸甸的,略显俗气,平日里同她玩的好的,大都是些中等之家的姑娘,自然都捧着她,处处相让,内里真瞧得起她的,可没几个。
眼见百花她们来了,却没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反而自己去玩了,徐素琴一张小脸就没了笑容,自顾自坐在一边生闷气,也不愿上去跟几人搭话。
跟着她过来的几个女孩子一见她这样,心道不好,忙低声哄道“县君怎么不去同公主她们打招呼?”
徐素琴冷哼一声“她们眼里又没有我,我才不要凑上去讨好她们!”
那说话的姑娘心中冷嘲,又不是正经的宗女,也没甚才艺,长得还这么普通,当真以为自己脸大,谁都要上赶着捧你?面上温温柔柔的,轻声道“许是今日人多,公主殿下一时没瞧见你吧,咱们今日可都是为了当公主的伴读才进宫来的,在这儿干坐着像什么呢?我方才可瞧见好几个人都跟着百花公主去另一边玩了,咱们当真不过去么?”
其他几个也都目含希冀地看着徐素琴,虽然今日来的贵女多,可万一她们哪里叫公主看在眼里了呢?跟上去,还有那么一丝可能,若一直在这干坐着,就真是白来了这么一遭。
徐素琴早先还跟她们显摆过,说自己长公主一辈,来了被忽略心中已是不满,可若她落选了,那就更丢人了,遂也起了身子,满不情愿地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要说徐家的这位县君,宫里头几个小姑娘对她还真没印象,百花就不说了,她向来是东宫、两仪、清宁三所殿宇中来回跑,养德宫去的都不是很多,就更不用提寿安殿了。
其他两人常年待在养德宫,等闲也不往寿安殿请安,就徐素琴进宫的那寥寥几次,自然跟她们是碰不上面的,每年年宴,徐素琴会跟着母亲进宫赴宴,以他们的身份,坐得离主殿还是远得很,百花那都是在帝后边上摆个小案桌,直接坐在高台之上的,京中宗女太多,她可没那闲工夫每个人都去记一下。
有眼尖的瞧见徐县君过来了,稍稍让开了些地方,好叫她走进里圈,以徐县君的秉性,若她知道了公主已选好伴读,没她的份儿了,说不定还要大闹一场,横竖自己没选上,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投壶已经接近尾声,还在比的就是锦乡侯世子褚俊涵和镇国公的妻侄花予雍。
花予雍今年不过十二,因养在镇国公跟前,投壶射奕都不在话下,一张小脸漂亮的很,唇红齿白,瞧着很是养眼。
恪靖同乐平小声说道“若不是花家郎君年岁太小,我倒想选他了。”还颇为遗憾地说道“他若再长几岁,便是内里是个草包,我也选他了。”
乐平睨她,“先前是谁托着下巴唉声叹气不想嫁人的?”
“谁叫他长得太好看了,等他长大,活脱脱又是一个招蜂引蝶的易慎之!”恪靖自以为说话声音很小,易恪走到她身后就听到了这话,拿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没好气道“我说你二人躲在这儿聊什么呢,我何时招蜂引蝶了?”
恪靖一捂脑袋,嘿嘿一笑“你怎过来了?不是方才还在前头的么?”
“那儿人太多了。”易恪自成了亲,就很注意和女孩子之间的分寸,“我一个已婚男子,同姑娘们太近不好。”
恪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呀,今日来的都是些年轻的小郎君、小娘子,你来凑什么热闹。”
恪靖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她杏眼圆瞪“你做什么!”
易恪施施然一笑“手滑。”
乐平忍不住一笑,恪靖气呼呼瞪着他不说话,乐平扯了扯她,恪靖一回头,就见她冲那边点了点下巴。
恪靖抬眼看过去,百花的脸色不太好,跟前站了个穿金戴银的小姑娘,脸色也难看的很。
百花觉得跟前这个怕不是颅内有疾,她们玩的好好的,这人凑上来讲了一堆有的没的,话中还隐隐带了些埋怨,莫了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