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本算不上什么珍贵材料,梅城沿江那条石街上铺的都是青石砖。
但要说大块的青石砖,表面平整,拖拽东西只有些许划痕,那青石砖的工艺肯定要有些讲究,而这正是葛仵作想要透露的讯息。
“这种地砖这么贵,肯定不会随便铺在外面。”墨子柒若有所思道。
“没错,追寻梅城内可曾有这种砖材的出入,或可否有人能做出此种地砖,都能够弄清楚关押者的身份。”葛仵作捋着胡子,应承着墨子柒的言语道。
“多谢葛仵作提醒,看来此案有些明朗了呢!”
“哪里,下官不过是说出了一些拙见而已。”
拙见?你可算是将秦老板卖了!
卜衣候面色铁青的瞧着葛仵作的背影,显然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便拍案而起,盯着墨子柒便张嘴说道:“要这么说,下官也有些拙见!”
“哦?卜大人但说无妨。”
墨子柒当然知道这位是来砸场子的,不过要是强行阻拦着不让他说话,明显也不现实,因此便暂且中断了与葛步临的谈话,转头朝着卜衣候观来。
“这具尸体如今早已面目全非,你怎么能确定她便是你的至亲?”
卜衣候知道墨子柒会强词夺理,稍微整理语言后,直接朝着跪在一旁的阮小六问道。
“启禀大人,是儿时我送给她的手环。”
阮小六指了指尸体左腕处发黑的手环道:“这个东西我绝不可能认错。”
“哦?那有没有可能会是你故意做旧,然后给尸体戴上的啊?”
“甚至可以说,这具尸体也是你随意找来,或者...根本就是你为了栽赃,而刻意害死的人啊?”卜衣候眯着眼睛冷笑道。
阮小六听到此话,忽的感觉一股热血涌入头颅,双目死死盯着卜衣候便咬着牙道:“姓卜的!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呵呵,提出些问题嘛,毕竟你的案底那么多,墨大人可不能因为判错了案,便将自己的未来陪送进去啊!”
好你个卜衣候,初次见面还以为你最多算个坏心眼,好歹衣装得体,做事考究,没想到你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也难怪当年涂县会饿死那么多人了。
墨子柒盯着布衣侯,似是才刚打算帮阮小六解围,却怎料不远处的白玉笙竟朝着自己摇了摇头,看那个意思是想让墨子柒静观其变。
什么意思?他是让我等什么?快穿:我的宿主是个渣
卜衣候瞪圆了眼睛,面上露出一抹阴冷之色。
“卜大人!那你是什么意思啊?”葛仵作寻了快麻布擦干净手掌,随后撇过头打量了卜衣候一翻:“自从上次遇见卜大人,如今的变化还真大啊!”
“哼!别跟我说这些,假如我要是说,从一开始便没有这个妹妹呢?”
“你...你可有什么证据?”
卜衣候此言不光让葛仵作惊讶,同样也引得墨子柒猛地打了个激灵。
很显然,这卜衣候尽管被自己关押在梅城县衙数日,但仍旧是有备而来啊!
“哼!没有证据我敢说这句话吗?”卜衣候话落,伸出手掌拍了拍,随后扬声朝门外喊道:“把证人带上来!”
话落,一个乡野捕快打扮的人从外面围观的人群中钻了进来,后面还领着年龄各异的百姓,最大年岁的有六旬,而最小的大概十五、六岁。
“参见大人!”众人进入堂内,全都跪在了墨子柒的面前。
“这些人,都是涂县的百姓,曾经与阮家都有些交情!”卜衣候说着走到一对中年夫妻背后,随即指了指他们又道:“这两位正是阮小六的爹娘,他们的证言,墨大人总该相信吧!”
听到爹娘前来,阮小六身子忍不住抖了下,随后扭过脑袋朝着两个上下打量了一翻。
“两位,忘了介绍了,这个人便是你们的孩子,阮小六!”
“啊?”看得出来,再见阮小六不过两年,这人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父母明显都难以接受,特别是阮小六的娘,盯着他看了片刻,便伏在阮小六的怀中哭了起来。
这眼神她认得,小时候这孩子的眼睛,就是这么倔强......
“你们两个先别哭了,咱们还有案子要审呢!”
卜衣候猛地咳嗽了声,随后俯下身子,贴在阮父耳旁笑着问道:“你们要告诉墨大人真相啊,要不然她可不会把这小子送回涂县啊!”
阮父猛地打了个激灵,见阮母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暗中伸手攥住了她发冷的掌心,随后跪在地上朝着墨子柒斩钉截铁的说道。
“启禀大人,我阮家一共八个孩子,阮小六在男孩里排行老六,所以便叫做阮小六,当然他也是阮家最小的孩子!”
“从一开始,小六他便没有妹妹!更没有嫁给秦老爷做小妾这一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