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他还会画出天塌下的奇怪景象,以及大地与天空颠倒的画面。
总而言之,在没有照片的情况下仅凭个人想象就能作出那些画真的很了不起。
为了防止鞋子沾上灰尘,她拿出纸巾在鞋壳表面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不知为何,仅仅是在还未穿上的情况下,只是做着这样的行为就让黄礼志很是激动了。
第一次穿上鞋子的时候,犹然记得是他捧着自己的脚掌换上的。
不过,这并非是他主动自愿的事情。
十点之后的店外,天色彻底的变成了深不可见高与底的黑色。
细雨一直在滴落,绵绵不绝,这一切她都不知。
黄礼志走出藏书室,手中拎着泷一为她设计制作的女鞋回到收银台。
“当啷”
“当啷”
当店内的时针停留在11这个数字时,开始响起了厚重的撞击提醒。
马上就要到了他的生日了,去年经历了一次他的生日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
这瞬间,黄礼志恍如响起了用古木建造的代代木站跃入眼帘时,她竟然有种泷一已经出现在眼前的感觉。
瞬间,她变得难以呼吸,喉咙下方似乎被死死堵住了一般。
去年的今天,在代代木站黄礼志迎来初次与他相遇在同一车站的瞬间。
他高高健硕的身影在人群之中尤为显眼。
或许能够在如此嘈杂的地方,只看到一个外貌优越的男生坐在候车的地方,手中捧着一本书,这看着就是跟附近旁人所做的事情彰显的格格不入。
初入代代木站,推开铝制框架的大门进入。
来自中央空调的四季恒温足以让进入到这里的任意人体验着“室内外温差”的概念。
那个时候在看到了他的身影,黄礼志因拖着夹带疾病而显得寒冷而紧绷的肌肤,顿时松弛了不少。
那时去车站的时候是夜晚,母亲时不时的电话询问自己到了哪里,他们实际比自己还要在东京“迷路”的可能性非常高。
候车室里坐着很多人,虽然约定回到医院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之前,但抵达车站的时候才意识到还是很早的时候。
就在泷一的位置旁,黄礼志轻轻的坐下,而后将手放在了膝盖上。
只需在此等候,一会儿马上就能迎来需要搭乘的车。
现在想着,那时在月台常能看见的那边的玻璃门随着发出“噗哧”“噗哧”的声音被打开。
就宛如此刻带着自动感应器的店门,当打开的时候,她心中所想的人是否会出现在眼前。
倘若真的就这样发生了,那时,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一年未见的泷一会存在何种变化呢?
黄礼志想,大概在下次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一定会出现心脏停止跳动的自我感触。
书店内已经使用多年的旧火炉在发着嘶嘶的声音,装满水的水壶放在上面享受着火焰的熏烤。
一个人呆在书店的时候,偶尔会像现在这样望着白白是水汽自壶口飘荡出来。
说是志愿者但不过是做着店员相同的工作。
为了不破坏这份宁静,黄礼志眼睛不眨的撑着下巴看着热水壶。
虽然孤寂,但仿似想到了在她眼里同样是孤寂的那个人,就不觉得痛苦。
一想到在时间到达的那一刻立即对泷一说出“生日快乐”之类的话,听到他会很开心的回复“谢谢”,他的声音一步步的靠近自己时,她的胸口就会颤抖不已。
也许,他此时正站在窗前享受着星空带来的视觉盛宴。
从那里隔着玻璃望着东京的方向,一边享受着深夜的宁静。
黄礼志尝试着站在泷一的角度,与他一起感受着正在感受的律动。
一直到此时,她的耳畔响起了两个人的呼吸声与心脏跳动的声音,节奏慢慢同步在一起。
“当人与人之间的心跳与呼吸处于相对等的频率上,这就代表他们彼此的世界,正在被对方所接纳融合。”
她的心中响起了泷一曾经说过的话,黄礼志坚信在某一时刻的过去,泷一一定有过停下脚步望向她所处于的这里的方向,而她则正在朝着京都的方向远远望去的错觉。
当时间临近到他降临这个世界的数字时,黄礼志察觉到自己胸口的鼓动,开始变得越发猛烈了起来。
与此同时,整个人也变得焦急了,目光在墙壁上的时钟与手机的屏幕来回移动。
每个几十秒她就会对比一眼墙壁上与手机上的时间。
首尔时间与东京时间,恰好是没有在不同的时区,需要注意早或者晚的问题。
时间过得很慢,相对而言自己的身体则开始自然而然的摇曳了起来。
这种感觉比进入书店开始挑选书籍自觉坐下来品读的客人停留在店内的时间,还要备受煎熬。
黄礼志开始在“要不要提前编辑好短信,设定好发送时间”的念头。
在店铺工作时,交流的对象只能是“多数不特定的客人”。
但自从做了这份工作后,客人书店等“知道长相及名字的人”竟呈现急剧增多的趋势。
从这种意义上来看,相反的,现在的岗位提供了黄礼志更为广域的世界,和那个在成为志愿者之前在东京认识的人,泷一为广域的世界提供了撕裂口子的初始。
其实,在第一眼相识初见,他们在相互改变自己,只是各自尤为不知。
在大学奔波忙碌且备受欢迎的人大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氛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