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发生了出人意料的意外,卡洛斯平息朗格堡谣言的计划仍然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不久之前的狂欢节祭典上几乎所有人都见到了多恩拔剑指着拉里,这位欧文家族原本的继承人因为嫉妒和怨恨而对自己的亲人举起了屠刀的流言不胫而走。
人人都在猜测多恩最后会落得什么样的结局,但猜来猜去,大家得出的结论都逃不开一个“杀”。不管拉里再怎样在乎亲情,也不可能心慈手软到放过打算杀死他的敌人。
没有多少人听到在高台上对峙着的两人都说了什么,不过卡洛斯是个很小心的人,到现在,几乎所有当天在场的侍卫和女仆都已经被处理了,但除此之外,他还得花点时间帮助朗格堡新的城主大人冷静下来。
不知道是被剑指着的经历让他被吓坏了,还是多恩的那番话真的触及到了他的软肋,从走进会客厅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他一直在没完没了地给自己灌酒。
“你觉得他想做什么?”拉里说话时倒酒的手都在颤抖,“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耍了我!又把自己送进了陷阱里!”
欧文家族有许多品质不错的藏酒,由麦芽酿造的烈酒入口时有着木桶的香气,但卡洛斯觉得,这样好的酒对一个只想把自己灌醉的家伙来说有些浪费过头了:“不论他原本想做什么,现在的他都不可能再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了。”
“他是个疯子,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或者一个活腻了的白痴。”拉里仍然在低声嘟哝着咒骂的话语,“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我就永远也没有办法安心。”
“伯克朗会帮你处理好这个隐患,”卡洛斯笑了笑,“希望你今后永远记住,是谁将你扶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即便已经因为醉酒而开始头脑迷糊不清,拉里还是因为这句话而脸色一僵,而卡洛斯仍然保持着微笑,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目前你这里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了,我相信你可以向帝国证明你的价值,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而如果在你的任期里出了什么意外……”
卡洛斯收住了话头,看看拉里苍白的脸色就可以知道这番话应有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伯克朗从来都不是什么帮人处理意外情况的慈善组织,为了保证各个地区对帝国的忠诚,适当的恐吓当然是必不可少的。慢条斯理地起身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卡洛斯拍了拍这位新上任的朗格堡城主大人的肩膀,随后推门,离开了房间。
“这家伙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觉得他其实既胆小又贪心,”看到卡洛斯从房间里出来,一直等在走廊里的莫勒站直了身子,压低了声音跟在他身旁,“倒是那个现在还被扔在地牢里的多恩更让我印象深刻。”
“胆小的人容易被恐吓,贪心的人容易被收买,倒是那种无欲无求又胆大妄为的人最难对付,”在朗格堡的任务总算告一段落,即便是习惯了随时绷紧神经的卡洛斯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我们要的是一个容易操控的城主,至于那个没人摸得清他在想什么的疯子,比较适合成为一具尸体。”
这样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已经宣判了多恩的死刑,完成了工作的卡洛斯得亲自跑一趟灰狼酒馆,和情报员确认小队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而处理多恩的任务自然落到了莫勒身上。
大多数贵族家的宅邸都拥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室,他们用它来储藏美酒和秘密,在常年不透光的地牢里,阴冷和诡异的气氛如同猛兽的巨口一般将人完全吞噬。
从踏上向下的第一级台阶时,莫勒就隐隐觉得在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静默地注视着他,然而比起鬼神,他其实要更相信自己手里的刀子,因此在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时,他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拔刀朝着那片黑暗刺了过去。
刀尖只差一秒就会刺进阿诺德的胸口,莫勒和这个胆大包天的新人对视了片刻,这才叹了口气,收起武器:“这种玩笑一点也不有趣。”
“把多恩交给我来处置吧,”阿诺德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等在这里的目的,“除了那个胆小如鼠的城主以外,没有谁还会在乎他的死活。”
“如果他不死,我们的行动就会留下隐患,万一他以后把朗格堡搅得一团糟,倒霉的人可不只是你,”莫勒觉得这样的要求毫无道理,伯克朗的杀手从来不会留下任何一个该杀的人的性命,“不管你是心软了,还是单纯地想卖一个人情,都最好死了这条心吧。”
“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朗格堡,”阿诺德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大话,而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则让刚才还打定主意要一口回绝的莫勒感到了动摇,“更何况……你真的觉得他这样的人会花心思来搅乱自己一心维护的家族产业?”
莫勒知道,阿诺德说得没错,只要仔细了解过多恩的所作所为,就不难发现这个看起来行事不着边际的欧文家族长子实际上花了不少心思暗地里维护欧文家族对朗格堡的管理。
这座荒凉的边境城市因为商业而兴盛,虽然商人们最注重的东西便是信誉,但不论在哪个行业,都不会少了不按照规矩办事的家伙,而多恩在朗格堡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地下调停人。
他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保证不守规矩的人乖乖回到正轨上来,也能帮蒙受了损失的本分商人讨回公道。
如果少了多恩,过去几年里朗格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