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诺德看来,黎戈尼帝国的帝都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阴沉。
这座名叫布兹的城市里既有过着浮华奢侈生活的贵族,也有着食不果腹,与肮脏黑暗为伍的贫民。
几百年帝国积累下来的隐疾和眼下的战争让这里充斥着末日来临之前的绝望气息,有钱的人不是趁着动乱还未到来的时候狂欢,就是早早找好了退路,而贫穷的人就只能带着满腹的牢骚继续着自己悲哀的生活。新网 电脑端//.x81zw./
上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阿诺德还只是一个伯克朗的预备成员,但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被组织追杀的叛徒。
人的一生似乎总是充斥着无数的变数,而对于自己身份的迅速转变,阿诺德已经渐渐适应了。
马车驶进王城之后,四周葱翠的树木和有着洁白墙砖的建筑让四周的风景焕然一新,不论外面的世界经历着怎样的动乱,属于皇室的花园却仍然培育着娇贵的鲜花。
马车很快停在了一栋雅致的建筑旁,希尔叫了莫勒和艾莫斯过来将阿诺德搀扶进那栋小楼里,随后,马车便带着王子殿下继续朝着王城之中最高大辉煌的建筑驶去了。
“进去之后你就告诉杰奎琳,是我让你到这里来的,她是整个帝都最优秀的医生,只是在某些方面有一点固执,不过我相信你可以应付她,”在离开之前,希尔留下了一句话,“在处理完必须要处理的事情之后我会过来看你的,在那之前,你就在这里修养一阵子吧。”
帝都最优秀的医生是个女人?阿诺德难免因为希尔的话而感到了些许的困惑,而更让他隐隐感到有些担忧的,则莫过于希尔口中那位医生“固执”的特征了。
在过去逃亡的这段时间里,阿诺德遇到了很多固执的女人,而每一次,他和她们最初的相处都并不愉快。
然而不管再怎么担忧,既然已经被希尔扔在了这里,阿诺德也只能借助同伴的搀扶走向了那栋建筑,叩响了医生的木门。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在门后响起,还不等木门被打开,这栋建筑的主人就已经开始了愤懑的埋怨。
“你又怎么了?被刺客拿毒箭射中了?被想要你命的魔法师拿火球术轰了?你的那些侍卫都是废物吗?”那扇紧闭的木门被猛地拉开,一个有着黑色卷发的女人站在门后,当她看到阿诺德一行人的时候,抱怨的话骤然间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才挑了挑眉,“你们谁啊?”
阿诺德有理由相信这个女人刚才一直在抱怨的人是希尔,但在王城之中敢用这样的语调和希尔说话的人恐怕真的没几个,这让他对这个女人的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
就连一直巧舌如簧的莫勒面对她也一时之间愣住了,而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艾莫斯又是从来不发话的,最终,还是被搀扶着的阿诺德开口说明了三人的来意:“我是希尔新的侍卫长,在之前的战斗里我受了伤,他说你是整个帝国最好的医生,并且让我来这里接受你的治疗。”ァ網
“原来他也会说一句人话,”果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以恭维开始一段对话都不会有太大的错,被希尔叫做杰奎琳的女人轻哼了一声,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给三人留了门,“进来吧,我得先给这家伙做一个检查。”
让阿诺德想不到的是,从外面看起来雅致整洁的小楼里面却是一片混乱,装着草药和颜色古怪的药水的瓶子四处乱扔着,一些动物风干的尸体倒挂在天花板上。
一路走来,阿诺德甚至看到了几幅人类的骨架,他不知道她是从哪弄来的这些东西,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绝不是什么寻常的医生。
在小楼的第三层,一个看上去稍微整洁一些的屋子被当做了她的治疗室,在把阿诺德放到治疗室中央的床上之后,莫勒和艾莫斯便被她轰到了楼下。
阿诺德的心中多了几分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他的预感,女人所谓的检查实在是有点简单粗暴,她伸手按了按阿诺德受伤的胸口,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惊讶的表情:“你确定你是在战斗之中受伤的?”
“当然,”阿诺德疼得皱紧了眉,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把话说了下去,“……我希望身为医生的你能够对待伤员温柔一点。”
“呵呵,会受伤的人都是弱者,弱者最不应该得到的东西就是同情,”女人瞥了阿诺德一眼有些不屑地说道。
“你身上的伤就好像是被马踩出来的一样,你确定你真是被人打伤的?如果是的话,那你的对手就有点强得过头了。”当女人解开阿诺德的衣服看见他的伤口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怀疑的语气说。
“他是很强。”提及不久之前的落败,阿诺德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时的他差点就丢了性命,连到这里来接受治疗的机会都险些错失,“你有办法治好我吗?”
“希尔说我是全帝国最好的医生可不只是一句恭维,没有什么伤病是我治不好的,”黑发的女人挽起了袖口,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颗巨大的透明水晶球,“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健健康康地从这里走出去,甚至比你受伤之前还要更健康。”
说完自夸的话,女人便捧着水晶球垂下了眼,开始低声念动咒语。
水晶球的颜色开始加深,变成夜色一般的深蓝,而整个屋子里也出现了浮动着的淡蓝色光晕,它们从女人的身上一圈圈扩散开,聚拢在房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