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里。
杨虎狼站在假山前,专心致志的给一株爬山虎浇水,甚是专注。
有个半百老人从他身后走来,缓声道:“二爷,白天里咱们杨府里走出去的那个人,如今和疯狗司的人混在一起。”
杨虎狼脸色不变,直到浇完了水,才放下水壶,转过身,伸手招来一旁举着托盘的侍女,用毛巾擦了擦手,浑不在意的说:“混在一起就混在一起吧,不用管他。”
老人脸色微变,低声道:“二爷,巡武司来了许多人。如今都在庆丰城,若是那小子乱说,恐怕会……”
“会怎么样?”
“会……”老人迟疑了片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杨虎狼笑道:“杨家还没谋反,疯狗司又能如何?这庆丰城还姓杨,谁来都改不了。”
老人又说道:“二爷,刚刚从听雨楼来的消息,端阳王府李奇峰悄悄来了庆丰城,还不知道所为何事。”
杨虎狼摆手说道:“听雨楼的消息越来越慢了。李奇峰不过是个小角色,不用去理会。”
“那……”
“去准备些饭食,清淡些。我大哥今夜过来。”
老人弯了弯腰,低声称是。
老人离开之后,杨虎狼站在原地半晌不动,眉头微微皱起,口中呢喃念道:“到底是吃大米粥还是小米粥呢?”
苏青玄在庆丰城找了个地方住下,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吃饭就是在屋子里修炼。
他把自己的住处告诉了袁河,准备等袁河恢复之后再走,不然不放心。
就这样过了三天时间。
第四天,袁河找来,进了苏青玄的住处,关上门,沉默半晌,开口说道:“青玄。我师父的死,还有人在暗中谋害。”
“谁?”
袁河脸上带着悲伤之色:“我师父有两位至交好友,也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在我师父出事的时候,他们二人一个被堵在山上下不来,还有一个遭人围攻,如今下落不明,恐怕也凶多吉少。”
听到被堵在山上下不来,苏青玄顿时感到有些熟悉。
好像他以前在什么地方听人这样说过。
只听袁河又说道:“承风山祁连城是我师父的好友,同时也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正道高手,我师父死后,他说要北上为我师父报仇。却被人堵在了承风山下不来,好在这些年名声不错,倒是没出事儿。另一位名声不好的就惨了。”
苏青玄看着袁河,沉思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是,白相门浩浩荡荡北上而来,除了燕青刀石万山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出力?”
“没错!”袁河咬牙道:“他们都是凶手!”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安静,紧闭的门窗将声音挡在屋子里,把外面的声音弹回去。
苏青玄忽然叹气道:“这些都是那个乞丐告诉你的么?”
“是。”
“你能确保这些都是真的么?”
“去南方大派,随意打听,此事早已经人尽皆知。”
“那你要如何办?”苏青玄问道。
袁河咬着牙,目光森寒:“我欲往师傅的一位人所不知的好友那去,学本领,若有一日武功超然,必定一个个找上他们山门,杀光他们!”
苏青玄缓缓说道:“白术已南下。”
袁河沉默一会儿,说:“平安就好。”
两人的对话显得有些沉闷。
袁河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来这里只是告诉苏青玄,自己要离开庆丰城,投奔毒屠昔日好友,让苏青玄不必太担心。
把祁连城围在山上的人是谁,或者说是谁们,袁河没说。
他是毒屠的弟子,苏青玄不是。
袁河离开之后,苏青玄也打算离开。
庆丰城他实在是不想呆下去了。
刚刚下楼,店小二便凑过来,问道:“客官,您这是要哪去?”
苏青玄道:“出去转转。何事?”
店小二神神秘秘的说:“客官,今日这城里可有些不太平,您要是没事儿啊,就别出去了,免得惹上麻烦。”
“哦?”苏青玄来了兴趣,问道:“是怎么个不太平法?”
店小二笑嘻嘻的说:“我就是个伙计,光知道不太平,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不太平。”
苏青玄丢过去几钱碎银子。
店小二连忙伸手接住,仔细瞧了瞧,脸上立刻堆起笑来,把银子往腰布里一塞,连忙改了口:“要说不知道,那其实也还知道一点。”
左右看了看,店小二悄悄跟苏青玄说:“前几日疯狗司执案大人点名抓进大牢的那几个人,就是青木派的那一伙人马,昨天晚上全都死了!据说是突然犯了群体性羊癫疯,一个个口吐白沫,吓人的紧!”
苏青玄扯了扯嘴角,无语道:“群体性羊癫疯?这是什么病?有这种病么?”
“官家说有,那就是有呗。”店小二耸了耸肩膀,然后又说道:“这下可惹恼了那位执案大人,他亲自当仵作,去验尸,结果却被告知,怕被转染,那些尸体连夜就烧了。这不是典型的杀人灭口么!”
苏青玄心说连一个店小二都看得出来是杀人灭口,这灭口做的未免也太明显了一点吧。
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苏青玄便摆手道:“此事与我何干?我出去转转,对了,你给我问问,最近有没有出发去榆阳城的商队,给我联系一下。”
“这个……”店小二有些犹豫。
苏青玄又塞了几钱银子过去。
店小二于是眉开眼笑的说:“客人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