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尘忍不住问道:“秦师兄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涤炼我众人的修道之心吗?”
“哪里,我们来这里是正经要救人的,不只救人,还要惩奸,除此之外,怕还要除恶、驱魔!”
“师兄这是做何解释?”
“稍时你们就知道了。”
冷星云忽然道:“秦师兄,你带我们来这里,是师长门的意思,还是师兄的意思。”
秦华阳轻轻一笑道:“具体来这里,是我的意思。但在下山前,师长们也曾提点我,要带你们多多经历。如今陇南遭灾,倒是我等经世的机会。”
“师门即有交待,我们自然无话可说。”
苏月尘边说边将真气收动,她内力精纯,当即将护身真气收于身外盈寸。众弟子都是识货的,自然知道她这一手功底有多艰难,秦华阳更是第一个喝采。
如此一来便显出她与冷星云的高下来,就见后一位也将内劲收动,但真力总是在一两寸间吞吐不定,不能如师姐那样圆满。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周鸣云能望其项背的,好在他终是男子,走在迂回排了队的灾民之间,时间久了鼻腔已被腥臭气填满,倒也不大在乎了。
最后,最苦的反而是刘香浓,他为是男子身,不便将真气展动。当下只得眯着眼睛,提了袖子掩鼻行走在众人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领着众弟子走了百来步,秦华阳真带了大家到法场看行刑,恰逢刽子手将一名死囚人头砍落,脑袋如西瓜一样滴溜溜滚了好远,正落在众弟子身前。
一时阻了众人去路,只好停了脚步。忽然有一人向众人冲来,对着地上人头大喝道:“王长子、王长子、王长子!”
那人头好似地听见了一般,纵然眉毛胡子滚落在一处,也在来人的喝问中,连连眨眼。
鸣云不解其意,回首众师兄,苏月尘皱了眉,冷星云则隐隐冷笑一声,眉头凝动,杀机陡起。
妖精记
周鸣云功力尚浅,气色比及众位师兄师姐还差了好些,再加上他一身半旧衣裳,倒让百姓以为他和秦华阳等不是一伙儿。这反倒方便鸣云留意起四周围来。
当下略转了一转,倒又见了位旧相识,也是当日李府那位收奴的县令老太爷。
那舍粥的是他;而在法场一侧收买死囚家眷的也是他;甚而在当地蹿掇走投无路,眼看要饿死,只能卖儿卖女的还是他。
“虽不是人间巨恶,可实在是丑恶如蛆虫一样的鼠辈!”
鸣云还是第一次持强惩恶,虽有秦华阳临行前百无禁忌的话,到底头一遭,少年人有些不方便。正待举动脚步向了场上恶人行去,忽见关押死囚的囚车上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伙死囚正乱哄哄争闹着从车上栏杆里伸出手捞摸一只红头交嘴鸟儿,偏偏那交嘴不顾危险,任是十多双手臂围捕自己,也不离去。
更奇怪它飞行灵动,远超过一般的飞鸟,在十余双手组成的罗网下闪避的极是从容。
鸣云展动眼光,发现那鸟儿口里还衔了一枚果子,直到好容易将果子交在一只摊放在车外的细小手掌里,便赶紧振翅飞走。
再看那红果一入小手,便飞快的被送入小手的主人口中,鸣云看的清楚,原来是一个不过10来岁的乞儿。
可那一车的死囚并不放过,依旧伸出手臂,向着那才刚吃了果子的孩子打去,拼命想从他嘴里抠出果子来,只是早果入腹中,哪里还讨的回来。
鸣云本有心帮一帮这群死囚,可看到他们在此时此地,竟还联手欺负一个孩子,少年人剑眉凝动,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起来。
左右不得,举步来到囚车前。车里死囚见鸣云举止斯文,以为有心施善,忙围了上来抢着道:
“公子行行好,给口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