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道:“若是摆渡的话,岂非很容易被人察觉?”
金菊花道:“这些船是为那些被带到这里的小女孩准备的,有汜水阻隔,那些小女孩进去了就不容易逃出来。”
常渝宏问道:“鉴花堂里面都是女子还是也有男子?”
金菊花道:“当然也有男的,养着他们又不传授本事,尽都是些好吃懒做的人。论地位,他们比百花堂的人差远了,连花圃之中的女孩子也不如,也就比仆佣好一些。常兄要是觉得山林苦闷,进鉴花堂去,保准你享尽温柔艳福。”
众人知道这是金菊花调笑一言,笑过之后继续赶路,因为离着金菊花口中的鱼门不远,众人开始小心翼翼起来。所谓鱼门,乃是汜水一个较大的流水回流之处,忽然增大的水面和转折,让水势减缓,并形成一个较大的漩涡,流水转动之时,不时有鱼跃出水面,便如跳龙门一般,便得了鱼门这一个称呼。
汜水河边长着许多芦苇,众人此刻正藏身在芦苇丛中,眺望着远处一个修建在河堤上的码头。这个码头已十分陈旧,许多木头都已腐朽,几根圆木孤零零立在水中,只抛出书面一人多高。而在这个小小码头的不远处,座落着一个凉亭,此凉亭同样破落不堪,立柱斑斑驳驳,红漆褪色,露出焦黄木色,数块瓦当掉落在地,跌得粉碎,让凉亭上开了一个洞,若是遇上刮风下雨,躲在里面的人不免要受淋雨之苦。
那凉亭之上挂着一块破旧牌匾,隐约可见用娟秀笔迹写着:‘玉门’二字。当是出于女子之手,只是经过无数岁月之后,这引人遐想的二字已多了份凄凉之色。字迹犹在,伊人远陆凌天奇道:“明明是玉门,怎么金姑娘说是鱼门?”
金菊花道:“鱼门就是玉门,只是为了好听才改作玉门,你若是在周围百姓口中寻访,就只有鱼门而无玉门,便永远也找不到去鉴花堂的路。”
陆凌天道:“我看此处破败已久,似乎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就在陆凌天身后不远的小兰道:“没有错,我被妙夫人带来时,就是从这里坐船的。”
有小兰力证,众人不再怀疑,金菊花道:“就在这里等着,鉴花堂总有人进进出出,不需多少时候便可等得。”众人便在这玉门远处的芦苇丛中静静等候,从晌午一直等到日后西山,都未见半个人影,姜文有些心焦起来,问道:“侄妹,此地荒凉无比,若是鉴花堂半年没有人来,我们就在这里等半年吗?”
金菊花皱眉道:“那倒不至于,大不了三两天还是有的。且再等等看,若等不到,再想其他办法。”
当最后一丝光亮落入汜水河中时,天色彻底陆凌天初时只是盯着水面看,果见那河水之中有一个巨大的缓缓转动的漩涡,而在漩涡中心处,不时有鱼飞跃出水,又扑通一声掉落水中,此起彼伏,十分奇特,难怪得了这鱼门的称呼。陆凌天看罢多时,又把目光投向对岸,汜水开阔,那里黑沉沉看不清楚,虽知有沙洲一块,也无法辨识,反倒是汜水左右有两座山头倒是清晰可辨。鉴花堂等于是座落在两山之间的汜水之中,似谷非谷,果然十分隐蔽。就算是御空飞去,若非知道里面别有洞天,也多半会错过。
陆凌天忽见湖面之上有一点灯火闪动,再仔细一看,确实在极远之处,隐隐有一盏灯正慢慢移动,似乎是一条船上挂着的“有人来了。”
随着陆凌天小声提醒,众人精神一震,循着陆凌天所指看去,在黑沉沉的夜色下,一条楼船正划破水浪向着码头而来。这条楼船不算大,分为上下两层,船头挂着一盏风灯,红色的灯火被夜风一吹,晃来晃去,如鬼火一般。船头站着两个女子的身影,而在船尾,似乎也有两人在划桨。
楼船越来越近,船头之上一个女子的身影忽地飞身一跃,直接点着水面落到码头之上。她刚一站定,船头上的女子便捡起一叠缆绳轻轻一抖,往码头抛去。二人很快把码头上的缆绳拉紧,让楼船迅速靠了过来。当船停稳时,原先在后面划桨的人影走到前面来,二人肩头还扛着一块大木板,在码头和楼船之间放下,在上面踩了踩,觉得十分平稳,这才束手站在了那两个女子的身后。
陆凌天等人这才看清划桨和抬木板的两个人都是男的,而且还是十分年轻英俊之人。
了会儿话,其中一个笑吟吟在身后的一个男子脸蛋上摸了几下,那男的立刻堆着笑脸,躬身跪倒,如同一条哈巴狗一般,就差没有钻到对方的裙底之下。女子就在那男子的肩头坐了下来,把他当作了一张肉凳。
另一个女子摘下船头风灯,来到凉亭之上,在一根破旧的椽子上一挂,站在那里翘首看着远处。
风灯挂出去不久,远处陆地之上,亦隐隐约约出现了数盏灯火,并向着这里移动。陆凌天等人耳中听得有车轮滚动之声,看来远处来得不止一人,而是数辆马车。
轻声道:“来得正是时候,等一下那些马车来时,大家一起动手,不能放跑了一个。”
众人轻轻点头。
影影绰绰之中,果然有两辆马车在崎岖的小道之上颠簸不已,向着凉亭奔来。这里的路并不好走,坐车的人定然并不好受,却无人说话,也无人从车上下来步行。赶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旁边坐着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头上插着一朵不知名色的花朵,面露疲倦之色,斜靠在赶车的男子身上昏昏欲睡。
两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