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轻叹了一声,这些话他原本是不想说的,但糜芳都问出来了,他也不好在瞒着了,于是说道:“典韦将军,可曾听说过彭城张昭张子布?”
典韦茫然摇头,他一个大老粗,要不是来徐州一次,连彭城在哪都不知道,更别提张昭是哪根葱了。
糜芳忽的轻“咦”了一声,接话道:“张先生前段时间不是因事被使君下狱了么?”
糜竺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啊。”
“张子布乃我徐州智谋之士,素有名气,我辈远远不如,过年之前,陶使君有意征辟张昭为官,但张昭不从,使君为之大怒,认为张昭轻慢于他,便以不尊长者卫由,将张昭下到狱中。”
糜竺顿了顿,面露唏嘘之色,显然是极为不赞成此事的,只见他看了糜芳一眼,继续说道:“因为此事事关使君名声,知情人三咸其口,外人只知张昭被下狱,但具体缘由却不清楚,糜某也是如此,不过此事中的蹊跷之处太多,张昭来郯城也不曾隐瞒行踪,因此联系前后,还是可以看出一些内情的。”
“所以,有张昭之事在前,又有今日之事在后,虽然徐盛名声不显,但难保使君不会恼怒,糜某担心会有类似之事再现,所以才会让徐盛与其家眷尽快出城。”
“原来如此……”
典韦作恍然大悟状,同时微微撇嘴,有些瞧不上陶谦这人了。
最明显的对比就是刘表了,同样是请人请不到,刘表不管心里有多郁闷,最起码的风度还是保持了,就算后来给庞季穿了小鞋,但也没有造成人身伤害,可你陶谦直接把人下狱算是咋回事?
一边鄙视陶谦,典韦也不忘在心里膜拜了一下李易,毕竟李易的手段可比其他人高明多了。
一旁的糜芳听了糜竺的解释,很是惭愧自己没能想到这一节,不过很快,他的惭愧就转为担心,问道:“兄长,既然如此,陶使君会不会因此为难我糜家?”
典韦闻言也赶忙看向糜竺,毕竟糜家如果被打压,对李易也是没好处的。
糜竺笑着摇头道:“张子布被囚,是因为他虽有名望,但家族根基却是一般,而我糜家尽管名望不能与之相比,但生意却牵涉了千万百姓的生计,使君作为徐州之主,自然要为百姓考虑,因此我等只要不是太过触怒使君,些许小事倒也无妨。”
糜芳闻言松了口气,但典韦还有些不放心,说道:“既然先生这般说了,那典某也不再多言,只是将来万一有难处,先生尽管带话到南阳!都是自家人了,我家主公必然会出手相助!”
“呵呵,若有需要,糜某自然不会客气。”
……
之后典韦就在糜家安顿了下来,等到一夜过去,根据糜竺得来的消息,陶谦那边确实没有为难糜家的意思,也没有再派人追踪徐盛,毕竟徐盛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上面人不高兴想踩他一下,踩着了不见得会有多少成就感,而落空了,大抵也不会太过失望,因此,这件事情算是不了了之。
等到中午的时候,后续的庞季等人也到了糜家,不过为了避免不要必要的麻烦,随行兵马全都留在城外,入城了只有了了数人。
典韦因为早到一天,便当仁不让的为双方做起了介绍。
对此,糜竺的应对是很从容的,因为他早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只是当真听了典韦的引荐之后,糜竺却是大吃一惊。
因为典韦这一行人中,多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豫州黄巾头领刘辟。
原来当日典韦离开何仪营寨之后,已经决心投奔李易的刘辟与龚都担心典韦之后路上会再遇到波折,二人商议了一番,便让刘辟随同典韦一同前往徐州,毕竟刘辟在“黄巾”这个群体中还是有些面子的,遇到小毛贼典韦他们自行料理就好,若是遇到大股的黄巾残余,刘辟可为典韦他们出面说和。
对如此好意,典韦自然不会拒绝,而且刘辟都表示出如此诚意了,典韦也不可能怠慢他,这才特意让刘辟一起入城,介绍糜竺等人与他相识。
只是刘辟的出现对糜竺就有点震惊了,糜家商队走南闯北,自然知道豫州的那几股黄巾势力,虽然不比正规的官军,但不管哪一家把老老少少凑一凑,摆出来上万人都是没问题的,如今这么大的一支力量忽然投靠了李易,而且貌似还是真心投靠,让糜竺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李易的分量。
不过,在糜竺重新揣度李易的同时,他也发现刘辟这位黄巾头领的状态有些不太对,言行之间非常拘谨,身上明显缺少了一种大约应该被叫做“匪气”的东西,出于多种心理的影响,糜竺言语试探了一番,却是得到了一个叫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原来刘辟与典韦等人一路同行,近距离的见识了李易麾下那些正规军的样子,心灵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感觉这些年带的兵全都白瞎了,很是自惭形秽,让本就带着敬意而来的他彻底收起了身上的棱角。
也因为这一点,刘辟还未见到李易,就主动向典韦表示,希望他们投奔李易之后,也可以如同李易的嫡系精锐一般训练,对此典韦自然是一口答应,算是直接为李易省去了招安后将黄巾人马打散重编的问题。
在了解了刘辟的事情之后,糜竺对典韦等人的态度越发客气,很顺利的与庞季为两家的喜事定下婚期,而且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