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苦笑道:“襄侯之后若是再像昨日那般试探与我,我实在没有颜面回避。”
陈珪同样苦笑,来这父子二人虽然在历史上将吕布坑得够狠,但本质上还算是君子,受人恩惠,不好好报答他们自己就先过意不去了。
这时,陈登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提因为李易到来被打算的话题,轻声道:“父亲,原本儿子只是凭借心中直觉,认为襄侯此来所图乃是徐州,可现在,却是已经有七八分把握了!”
陈珪一怔,没想到陈登又起这个,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一口否决,而是皱眉想了想,然后问道:“你的理由?”
陈登道:“襄侯若是只图一时之利,以今日之事提出要求,我陈家基本无从拒绝,那么襄侯自然没有放弃的道理。”
陈珪点头赞同,示意陈登继续。
“然而,就襄侯昨日言行来看,明明想要我陈家投靠,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可今日既然已经占据主动,明明能够借机行事,却在关键之时放弃机会……”
“此举固然能显示襄侯心胸气度,博得一声赞扬,但对于谋事来,却是有些优柔寡断,甚至是不智也不为过!”
“然而,观襄侯之前行事,不管是在长安杀董卓全身而退,还是后来败袁术,取刘表而代之,行事都是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亦不见妇人之仁,所以,襄侯适才离去,绝非不智,更非一时心软,而是……也只能是所图甚大,想要我陈家诚心投效!”
道这里,陈登停顿片刻,然后缓缓摇头,道:“我实在是想不出,除去谋划徐州,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襄侯如此应对。”
“这……”
陈珪蹙眉,陈登的话其实没有半点真凭实据,全靠猜测,然而这种推测他也是越想越靠谱,这就更加让陈珪为难了。
陈珪虽然经验老道,但年纪毕竟大了,行事偏向稳重,想了一会也没有中意的妥善之策,最后只能再问陈登:“若推断当真,你打算如何应对?”
这次陈登却是想了好大一会,然后才有些不太确定的道:“父亲,你看襄侯会不会是……”
陈珪见陈登言语吞吐,便追问:“是什么?”
“志在下……”
“你混账!”
陈登话音刚落,便听陈珪对着他脑门一声怒喝,然后抬手要往陈登身上打去,陈登见状下意识的低头缩了缩脖子,然而等了一会却不见巴掌落下,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老父亲正喘着粗气,满脸纠结。
陈登不敢言语,又等了一会,陈珪的气息缓和,闭着眼睛也不看陈登,只是有些疲惫的抬抬手,道:“你……继续。”
陈登松了口气,然后心翼翼的措辞道:“如今下格局纷乱,扬州袁术,河北袁绍公孙瓒,皆为野心勃勃之辈,这点下皆知,而兖州曹操,恐怕亦是不差,否则纵然是要为父报仇,又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不过是借机谋取徐州罢了。”
观察了一下陈珪的脸色,陈登继续道:“这其中袁术已成笑话,虽然依旧占据扬州,其实已是困野,幽州公孙瓒本来也可为一方豪雄,奈何杀害刘虞,失了人心,已有败亡之相,而曹操此人从用兵来看,着实厉害,然而太过凶戾,亦是失了人心,如果将来只是与陶谦孔融这些人相争也就罢了,若是有强敌,曹操结局恐怕与公孙瓒一般无二。”
“最后便是袁绍了,袁绍素有威望,亦有用人之能,在河北无数俊杰争相投靠,打败公孙瓒,一统河北乃是早晚之事,然后成就一番霸业,不过顺其自然罢了,奈何因为袁术之事,世人已经对袁家生出忌惮,所以,袁绍欲成大事,要平白多出不少阻碍,少要往后推迟三五年。”
陈珪微微颔首,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知道,陈登要李易了。
果然,只见陈登深吸一口,道:“父亲,袁绍一统北方,乃是必然之事,可李易如果有心一统南方,恐怕也是无人能挡啊。”
“上次袁术败的太惨,若是让他休养生息,效仿勾践或许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然而袁术后方先有陆康与其争斗,近来又听闻昔日孙坚长子孙策亦与袁术不睦,如此袁术根本没有喘息之机,一旦襄侯出兵,必定败亡。”
“之后襄侯若是扶持亲信之人掌管扬州,然后再北上谋取豫州徐州,甚至兖州,这其中除了曹操之外,谁能为襄侯敌手?”
着着,陈登有些激动,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道:“父亲,之前我还不明白襄侯为何先来徐州,现在却是已经明了!”
“你罢。”
陈珪应了一声,但陈登并没有注意到陈珪话音中的疲惫与落寞。
陈登道:“如果襄侯想在打败袁术后将扬州收入囊中,必须扶持亲信,然而一旦如此作为,下人必然警惕,如徐州,豫州,兖州等等,必然对襄侯警惕万分,扬州那些忠于汉室之人同样会蠢蠢欲动,届时襄侯若想出兵中原,虽然能胜,但其中代价必然不!”
“相反,襄侯先入徐州,将徐州纳入掌中,许多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陈登的起劲,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自己原本只是在回答陈珪问题,可着着,他似乎将自己代入了李易的大事之中,一脸兴奋,就连目光都变得灼热起来。
“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