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医生真的是神医,各大城市的大医院没治好的瘫痪,在他手里二十副中药喝完,已经勉强能站起来了。
当时在场的恒家人,无一不热泪盈眶的,除了恒潇潇与恒源。
恒源向来不管家里事,恒潇潇早熟,已然不会再像小时一样,眼泪不值钱了。
中药喝完,再去配药,这次配回来还有药酒自己外敷的,
曹医生查看她的恢复伤势,勉强能站起,只不过维持不了一分钟,向前走,最多五步就要休息。
点点头,恢复情况十分乐观,照着这剂量,可以再加大点,再吃时间久一点。
这次带回去一百副,同时嘱咐他们不用来了。
“啊?”不来了?不来了怎么继续恢复?
曹医生道:“她这是不治之症,没可能根治的,所以这一百副中药喝完,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那就是她能恢复的最佳状态了。之后就算你再喝三百副,效果亦是同样了。”
“这样的吗…”类似于搏一把?
“哦对了,之前你们说疼痛难当,我这有一副西药,强效止痛的,效果很好,只不过,吃多了容易产生依赖性,你们好好考虑清楚,再说要不要。”
要!当然要!江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完全无法体会的,熟睡的半夜被疼痛惊醒,疼直掉眼泪,疼得想大喊大叫,疼得想砍断双腿。
恒潇潇与恒胜天没有阻止,她想要便给她吧,没有人体验过她的痛苦,也就没资格剥夺她止痛的权利。
一天一副,三个月过去,一百副中药吃完,而那熬药的罐子,也裂开一条缝了。
哦对了,在这三年间,恒泠曾无数次想要来帮忙,却被恒潇潇无情的一句句冷嘲热讽,赶走。
那时候的恒泠就已经把恒潇潇得罪,看他就是一阵恶心,别说什么兄妹之情了,看他的眼神就跟杀父仇人似的!
恒潇潇是真的很记仇很记仇,会对恒泠这般,也是因为小时候被不好的对待,让她心生怨念记仇了,且一记就是一辈子啊。
果真去曹医生所说,江兰能走路了,只是有点慢,瘸瘸拐拐,能端碗吃饭,能自己刷牙洗脸,能擦屁股换姨妈巾,只是动作迟缓,别人用一分钟,她最少要用五分钟。
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
老天爷终究还是没舍得瞎眼,让好人一辈子瘫痪,过生不如死的日子,他终于还是有点良心,放过江兰,放过恒胜天,放过恒潇潇了。
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年,恒潇潇才12,上半年,而明进,是下半年来到洲洲小岛的。
这样也就不奇怪他为何在面对恒潇潇时,总觉得她是一个历经风雨沧桑的大人?
现在看来,她从小到大所经历人或物,的确被别的同龄人要多得多啊,更复杂的多。
待江兰不需要他人协助后,能自行独立穿衣服,吃饭,上厕所后,恒胜天带她出去找活计了。
他们已经整整三年时间只出不进了,存折里的钱早已治病花完,现在都还欠着好友债。
既然人已能动,那便要好好努力做工,挣钱还债了。
江兰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扛大米,搬沙包,但可以洗洗菜,做做饭,洗洗衣服啊,还是能帮上忙的。
临走前,母女俩在渡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
“行了,别送了,一会该送上船了。”
恒潇潇低头,嘟囔道:“我不能送上船吗…”
抬手摸摸她的小脑壳,“当然不是了,只不过一会大哥哥的车就要走了,你送我们上船,他可不会原地等你哦,一会腿着回家,又是半小时,很累的。”
“切!”
“我肯定是希望你好好休息的,这两年,真是没少折腾你,学习成绩都要下降许多了,马上要开学上六年级了,记得好好学习,把落下的补上啊。”
“没有落,我还是第一啊。”
这点江兰就。
“回去吧,你爸你哥在等我,我得先走了。”
“你上船,我看你上船我就回去。”
“唉,好吧。”江兰一瘸一拐一回头的上了船,恒潇潇就真的在原地,看着她上船,再看着船开动,最后消失在视线内。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了三年,什么苦什么难都受了,那时候都没哭,为什么现在江兰好了,能走路,反而心痛,心酸了呢?
这倒是为什么?
恒潇潇一直不愿意离开渡口,在晚风中,她浑浑噩噩的往家走,可眼眶是湿润的,心是揪着的,一声声哽咽,她最终还是哭了出来。
坚强如她,第一次无缘无故的哭,死死得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泄露一丝一毫的声,不让自己丢面。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走着就哭了,后来,事实证明,女人真的又第六感。
她会崩溃到哭泣,只是因为预感到,这是江兰与她的,最后会面了。
最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瘫坐在路边,捂脸哭泣。
没错,就在她送走江兰的一年后,突然传来生病暴毙的消息,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就是突然,恒胜天打电话给她,说,江兰去世了,让她准备准备,下午他们到家,送葬。
当时的恒潇潇,是打死不信的,开什么国际玩笑,江兰那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就算是被车撞,你也得有个抢救过程啊!
恒潇潇不相信,她亦拒绝捧相片,她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