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饭后,魏秀才还要看会书练会字,然后才睡下。
月上树梢,等魏秀才也睡下了,整个村庄彻底陷入夜色的安静下。
魏华音积攒了半天力气,强撑着挪下床,拿起门闩把房门从里面闩上,搬了方凳和小桌过来堵上门。
做完这些,她已经疼的满头冷汗,全身的肉都在颤抖。咬牙挪到床上,这才松了口气,闭上眼趴着休息。
等到下半夜了,睡眠最沉的时候,堂屋里的门轻轻打开,走出一个黑影。悄悄来到西厢房,伸手轻轻打开外面的门挂,轻声的推门。
结果门里一挡,黑影就知道,这门从里面闩上了,停下犹豫了会,错失机会再难得,转身回去厨屋窗户上拿了割草的镰刀来,用镰刀片轻轻的插进门缝,一点一点的挪动门闩。
魏华音早在门挂响就醒了过来,她背上胸腔一直在疼,本就睡的轻,此事可能喝的药也起了点效,心中的意志也更坚韧。听见放轻的脚步声远去,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放弃。
她轻声起来,手里拿着床下放着的棍棒,静静的站在门后面等着。
门闩一点点挪动,终于打开了门。
料到夜里会有人趁机下手,魏华音放的桌子和方凳和门还有点距离,而地上那没有人收拾的面糊糊浆都挪到了进门一步的地方。
轻轻打开门,一脚轻踩进来,脚下一滑,顿时身子踉跄不稳,朝前面的方凳上栽过去。
而方凳是四条腿朝上的,往上一趴,直捣的肚子胸口一阵生疼,忍不住痛叫出声,“啊……”又急忙忍住声音。
虽然强行压低了,也确定是柳氏无疑!
魏华音抡起棍棒,狠狠一棒朝她脖子打去。
猛然一阵震痛,柳氏痛的两眼发黑。
魏华音也不吭声,很快又来了一棒子。
“呃啊……”柳氏彻底昏死过去。栽在那一片冷掉的面糊糊上。
冷哼一声,魏华音朝她踢了一脚,拿着棍棒就朝她身上打,一棍又一棍,一棒接一棒。
嘭嘭嘭!
魏秀才打了她多少棍,她就照着柳氏身上多打多少棍!
直到柳氏衣裳见了血,魏华音也再没有一丝力气,后背的伤疼的她一身冷汗颤抖止不住,这才擦干净棍棒拿着藏起来,回到床上趴着喘气。
等到天蒙蒙亮,魏秀才要起来念书了,才看到另一边没见柳氏。以为她先起床了,就打着哈欠穿好衣裳出来。
魏二郎也跟着他识字念书,到了时辰也起来了。
只是两人出来看西厢房开着门,还有一只脚在门口露出来,都疑惑的过来。
却见柳氏毫无声息的趴在地上,背着一片血迹浸出来染红了中衣,不知是死是活。
“啊啊!”两人惊叫一声。
“凤云!?”魏秀才吓的急忙冲过来。
魏二郎也喊了声娘,跑过来。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柳氏鼻息下试了试,还有呼吸,魏秀才松了口气,“还有气!还有气!”
立马就怒喝一声,“这是咋回事儿?!魏音姑你个该死的小畜生!”
魏华音一下子被惊醒,困倦的闷吭一声,“干啥啊!?”揉着眼睛不耐烦道。
魏秀才搂着柳氏叫骂,“是不是你干的!?”
魏二郎也两眼怒火盯着她。
往柳氏身上一看,魏华音惊的吸口气,然后一脸无辜,“我根本不知道!我昨晚没有吃啥东西,胸腔又疼的厉害,昏昏沉沉就睡着了!我还做梦,我娘给我端了一盆子炖鸡汤!”
“不可能!人就在你屋里,你能会不知道!?”魏二郎怒斥。
“我还奇怪这个阴毒的女人咋在我屋里!她手里还拿着镰刀!?”魏华音惊怒的指着被柳氏最后意识握紧想要还手的镰刀。
魏秀才和魏二郎一看也都注意到了,而且柳氏握的还挺紧,顿时心里有点狐疑。
魏华音立马叫喊,“好好的这个女人咋出现在我屋里?!还拿着镰刀,她想干啥?想杀了我吗!?我说我昨晚咋梦见娘坐在我床边哭,说我绝不能死,要我好好活着!是你这个阴毒女人要杀我!肯定是我娘,是我娘救了我!教训她个贱人!”
“不可能!娘都死了多少年了!”提到亲娘,魏二郎情绪有些不好,却根本不相信魏华音的话。
“是我娘死了多少年!你娘在这呢吧!”魏华音嘲讽道。
魏二郎顿时脸色难看。
魏秀才是被莫名扇过耳光的,所以心里信这个,看看被打的昏迷不醒的柳氏,又看看魏华音,不确定道,“真不是你打的?”
“我五脏六腑都是内伤,动都动不了,我能起得来把一个大人打成这样!?你是太高看我,还是低估自己下的手?”魏华音呵笑冷讽。
魏秀才自己下的手,怒火高涨,当时是真动了要打死魏华音的念头,他自然知道。
看魏华音苍白无血色的脸,也猜她是根本起不来。
“我起不起得来,你看看这个女人接下来几天能不能起来就知道了!”魏华音冷笑。
魏秀才阴沉着脸,咬咬牙抱起柳氏赶紧送回屋里,喊魏二郎去请郎中。
魏二郎没有翠姑的那个想法,急着请到郎中,过去就把魏郎中请了过来。
还是樊氏看见他请郎中,以为魏华音不好了,跟了过来。
结果进门,魏华音倒是好好地,出事的成了柳氏,都有些惊疑。
“好好地,这凤云被谁打成这样的?”樊氏可不相信二儿子会打柳氏还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