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死婴没有，他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活在了余知鱼身上，等余知鱼出生的时候，也就是他本该消散的时候，他钻进了余知鱼小小的，几乎还没有形成屏障的指甲盖里。
沉睡至今。
他没有成为鬼娃，余知鱼却成了鬼娃。
一出生就克死弟弟的余知鱼被她父亲当成了煞星。
还是女克男！阴克阳！
差点被迷信至极的余怀乐给当场扔在了医院，不过幸好医院不让扔人。
后来是真的把余知鱼给扔了，是奶奶一个人坐了很久的车把她给捡回来的，也一直一个人把她在乡下扶养长大。
奶奶过世以后，余怀乐大约良心发现了想要把她接回去。
一个连生活费都没有给过的父亲，让她回去她就回去了？只怕带两只厉鬼回去不得吓死他！
余知鱼有房，有奶奶时常“送来”的钱，一个人在这房子里生活得很好。
她把一个余知乐喂养到现在六七岁的样子，就是靠着这样的香火。
不像红衣厉鬼和那只恶鬼，还能吃别的恶鬼。
余知鱼忽然想起，还有一只恶鬼在自己指甲盖儿里，先饿他一段时间再训吧！
等训好了恶鬼，再想办法去抓一个鬼差。
——
有些人表面上能够绑架一个鬼差，背地里却还是一个初中生……
余知鱼虽然不想承认，但第二天还是得在太阳爬起来的时候爬起来，背上红衣女鬼收拾，吃着女鬼做的早饭，穿着女鬼给她熨烫好的衣服去上学了。
她养的鬼在余知鱼的加持下是可以碰到一些阳物的。
“姐姐，第一题选a，第二题选c……”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每个人桌子面前摆着一张卷子，一个老头监考老师戴着个眼镜扫视着整个班，随时看着底下的人有没有小动作。
只有一个小男孩在教室里跑来跑去，看着大学霸的卷子大声的念着。
但周围的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更没有人看到这个小孩的存在。
他不会做题，他只是答案的搬运工！
班级三好学生的墙上赫然印着余知鱼的照片和名字！
每次都是第一！
“有意思，是一只鬼婴，不是鬼娃，但既没有轮回也没有消散，竟然还长大了？”
“鬼婴也能长大？这更有意思了。”
原本一只带着数十万鬼魂的鬼差就要在阳门大开之前离开人界，忽然听到了一个男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第七题选d，学霸选错了，别人都选的d！”小鬼婴欢腾的叫道。
三好学生的榜上学霸赫然排名第二。
鬼差长得俊美异常，回头的一瞬间一双眼睛穿透了无数的城墙，时光，车马，高楼，准确的看到一个小小的笑得天真无邪男孩身上。
“家生鬼？把鬼婴给养大了？”
“有意思，究竟是谁？”
鬼差是管不了人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养了这只鬼。
但能把鬼婴养大的，定然不是一般的人，难道……是那群人？
那群不死不灭的超脱轮回的老怪物们？
他们还想做什么？
“策殿，我们该回去了，那是家生鬼，不是流浪鬼，它有去处也不害人，咱们不用带走它。”
跟在俊美异常的鬼差身旁的是一个驼背苍老无比的老鬼差，显然比起旁边这个清俊的少年鬼差他要熟练很多。
“下一次鬼差出差的日子我要跟着出来，看看到底是谁能把这只鬼婴给养大的。”
说完鬼差一步踏入悬空，进入一片溟溟昏暗的天地。
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余知鱼从校门口的大树下挖出三百块钱，这是昨天晚上做梦奶奶给她放这儿的，叠得方方正正的。
余知鱼刚把钱放在裤兜里，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知鱼，你这次又能考第一吧？”
大兄弟，不知道肩膀是阳火所在不要经常拍吗？
余知鱼不高兴的回头。
正是高高瘦瘦，脸庞干净，带着金属框眼镜，有几分书卷气的男孩子也是被她次次抄了答案的大学霸。
“也是托你的福！”余知鱼转身继续走。
李安南笑了笑也不介意余知鱼的态度。
大概天才少女脾气都是和别人有一点不一样的吧？
余知鱼说的是抄了他的答案，但在李安南理解来，大概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考过她的讽刺吧？
“以后晚上我能跟你一块儿上自习吗？”
“不能。”余知鱼头也不回。
“为什么？”
“我怕你阳气不够。”小心我家的鬼把你的阳气给吸走了。
李安南望而却步，余知鱼总是这样神神叨叨的，什么阳气，什么厉鬼，难不成是以前被什么吓到了留下阴影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李安南摇头笑了笑。
余知鱼回到家，点燃香烛。
恶鬼被余知鱼放了出来，身上的血煞消散了不少，眼睛的血洞也小了一些，“瞥了”余知鱼一眼，大摇大摆的准备飘走。
余知乐乐呵了。
鬼娃养鬼，那是给自己招兵买将，自己手下的兵甲想走就能走的？
白色的虚无的线条从余知乐无名指指甲的月牙中飘出来缠绕着恶鬼。
恶鬼被缠成奇奇怪怪的形状又被扔回去了。
放出来，缠住，扔回去。
放出来，缠住，扔回去。
放出来，缠住，扔回去。
……
直到恶鬼猛然之间张开血盆大口没有逃跑，反而朝着余知乐一口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