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小的知道了……小的今后一定小心做事,但听大人吩咐!”那跪倒的四人,终于知道了百户大人的用意,一想到不用受那“青字九打”之苦,这些人心中不由得吁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向端坐于太师椅上的徐百户磕头谢罪……
“都走吧!……”徐恪挥了挥手,暗自皱眉道。此刻,那房中的一股臭味,已然越来越浓,杨艾的这一招“屎溺突袭”却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不想那四个匍匐于地的卫卒、卒长、小佐领,此刻竟都腿软无力,兀自颤抖不已,连起身都困难。徐恪无奈,只得命丁春秋与三名大佐领将那四人都给架了出去。轮到那杨艾之时,只因他衣裤中都是便溺之物,害得两名大佐领不得不忍着臭味,用杨艾自己的衣服将他裹紧,慢慢地把他给抬了出去。那两名大佐一边抬着杨艾,一边也将他骂了无数遍……
丁春秋将百户的公事房打扫干净,两人聊得数语之后,便也告退。
……
铜壶滴漏、时日匆匆,转眼便已到了酉时下值之刻。杨文渊早早地已在青衣卫的大门外相候,见了徐恪出门,自然又上前客气了一番,随后便拉着徐恪一道,径直往得月楼走去……
那得月楼位于长安城东北的道正坊,与青衣卫所在的永兴坊倒是隔得颇近。徐恪与杨文渊两人只走了半刻,便已到了得月楼前。
时值冬日岁尾,天色已暗,得月楼中华灯初上,食客满堂,欢声笑语,鼓乐喧喧……已是一片元日将临的节庆之象。徐恪随着杨文渊一同上楼,店掌柜亲自将他二人引到了二楼东端的一个雅间“冬逸阁”中。那店掌柜见了徐恪,有似曾相识之感,但也不敢相认,只是恭顺地笑道:“几位大人都在了,二位请……”
“冬逸阁”乃是得月楼最大的一个雅间。此时,房间内已坐满了十余位官员。坐在上首的自然是北安平司千户孙勋。孙勋的左首坐着南安平司千户裴才保。裴才保的左首坐着銮仪司千户诸乐耘。孙勋的右首则坐着青镜司千户张木烨。在张木烨的下首则空着一个座位。其余的座位上,便是北安平司的三个百户以及其它各司的首席百户等人……
杨文渊引着徐恪在张木烨的下首刚刚坐下。孙勋便举杯道:“徐兄弟,今日是你首日入我青衣卫的好日子,大伙儿一道为你接风。你却姗姗来迟,这可得……罚酒三杯啊!”
徐恪拱手为礼道:“今日承孙千户与各位千户大人盛情,无病感激不尽,这三倍酒么,自然是……当罚,该喝!”
旁边立时跑来一人,只见他捧着酒壶,一脸恭敬之状,殷情地为徐恪的酒杯倒满了酒,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
徐恪见了此人,脸色却勃然一变,怒道: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