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息恍然,仔细想了想,这两次见到的云袖,都沉着脸垂着头,确实是很不待见自己,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柳叶息在绯雨楼院门前顿住脚,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绿意盈目鸟鸣悦耳。再看看紧闭的房门,柳叶息头痛地啧了声:“算了,短时间内,咱们还是尽量少来绯雨楼吧。”
反正柳施瑶也不听劝,云袖也不待见自己。等过段时间传闻冷却,柳施瑶孕期满三个月,再来探望吧。
回去的路行至一半,芭蕉院的小舞就寻了过来。
“二小姐快些回去吧,侯爷又到咱们院子来了!”
怎么又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顾潜怎会突然频繁到芭蕉院来?
“可知侯爷为何而来?”
“我瞧着侯爷身边跟着位肩挎药箱的陌生男子,想来应是为二小姐寻来的医师。”
早上才发出的消息,不到中午就有人来了,这也太快了吧!
柳叶息带着人回到芭蕉院,不及歇口气,就问了顾潜的位置。二楼的书房光线十足,为窗边抵头看书的人镀上一层金边,好看得教人移不开眼。
察觉到门口有人,顾潜抬起覆了白瓷面具的脸:“息妹回来了。”说着,将书放到一旁的矮几上,正是柳叶息还没看完的《博物志·六》。
柳叶息回过神,这才发现屋内除了顾潜,还多出一名面生的中年男子,想来应该是小舞说的医师。
“劳侯爷久候,实在是叶息的不是。”
“是我不请自来,与息妹何干?”走到柳叶息跟前,顾潜伸出两指轻柔拭去柳叶息额头渗出的薄汗,薄薄的嘴唇勾出温柔的弧度,“夏季炎热,息妹不必这般急着赶回来。只要是息妹,不论多久,我自是愿意等的。”
柳叶息盯着顾潜衣绣满祥纹的衣襟,咬紧了牙抿紧了嘴,好不容易才忍住想抖落鸡皮疙瘩的冲动。
卧槽卧槽卧槽!顾潜顾大佬,这糟糕的台词实在不适合从你口中说出来,土味情话很容易让你的大佬人设崩塌啊!再不济,也不应该是对着自己说这话,你还记得当chū_yè黑风高与你幽会的云袖小姐姐吗!
柳叶息向后略微退开一些:“叶息何德何能,侯爷折煞叶息了。”
顾潜收回手,嘴角柔和的笑意有些僵硬:“息妹为何总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为啥?为啥你心里还没点数吗!柳叶息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早已将“渣男”二字贴满顾潜整脸。不耐烦同顾潜多费唇舌,柳叶息直接将视线转移到陌生中年男子身上。
“不知这位是?”
顾潜回头看了眼中年男子,拉着柳叶息在窗边坐下:“这位是盛城有名的医师,姓沈,单名一个迁。他是来给息妹看诊的。”
张迁闻言冲柳叶息拱手行礼:“张迁见过柳二小姐。”
柳叶息还了一礼,而后踌躇着对顾潜道:“昨日葛老不是才诊过脉么?”
顾潜摆手:“不妨事,即便葛老诊过脉,不也没找出病因?多一名医师,终归是多一份希望。”
仔细想想也对,前世遇到疑难杂症,那些医生不都会集中研讨,甚至还中西结合?虽然顾大佬离最初高深莫测的冷酷大佬人设越走越远,但好歹是真·大佬,带来的人铁定不差,说不定真能发现些什么葛老和徐三前辈都没发现的问题呢。毕竟事关自己的身体,柳叶息也不再推辞。
“有劳侯爷费心,叶息实在感激不尽。”说着,柳叶息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任由张迁把脉。
片刻后,张迁把完右手,对柳叶息拱手道:“不知可否还请柳二小姐将左手也与老夫诊脉?”
柳叶息略有迟疑:“张神医一定要号左手吗?我左手不大方便。”
“为何?”
“先前受了点伤,已经包扎过了。”说着,柳叶息撩开袖子,露出缠了绷带的手腕。昨夜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还被葛忠年重新包扎过。
顾潜闻言,探过身子托着柳叶息的手仔细看了看:“息妹怎地如此不小心?伤的可厉害?还疼吗?”
柳叶息着实抗拒顾潜对自己的亲密举动,将手收回:“谢侯爷关心,只是一点小伤,早就不疼了。”
顾潜坐直身体,尴尬的手顺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张医师可瞧出了什么?”
张迁抱拳:“回侯爷,柳二小姐脉象平滑,并无不妥。”
“张医师可瞧仔细了?”顾潜再次确认。
“……若真要说有,便是二小姐早前受过内伤,如今几近痊愈,此外最多不过是忧思过多,另气血略有亏损,只需平日里放宽心神,多服用些滋补膳食即可。”
一听张迁说自己受过内伤,柳叶息心脏猛地一缩。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顾大佬要问起内伤一事,自己该怎么说?现编故事来不及不说,漏洞还多。难不成真要供出老三?
柳叶息正天人交战地如火如荼,谁知顾潜只轻飘飘瞥了一眼,继续追问张迁:“既如此,息妹的健忘与昏睡之症又作何解释?”
张迁顿了顿,沉吟片刻惭愧道:“……这,恕在下学艺不精……”
顾潜闭了闭眼,放下茶杯挥挥手:“退下吧。”
张迁看看柳叶息又看看顾潜,拱手冲两人行了一礼,退出茶室。
顾潜瞧着安静坐在一旁的柳叶息,柔声安慰:“息妹莫要担忧,即便这张医师诊不出病症,盛城还有薛医师马医师。即便盛城找不出能诊息妹病症之人,那咱们就在全国找乃至别国寻找,江湖之大,总有人能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