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算是对我软硬兼施了?”谢清流抬头柔声问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先采取怀柔战术,否则真怕这家伙做出什么让她无法收场的事情。
“你在害怕?”皇甫炘嘴角上扬,抓起她的一缕头发,把玩着。
“不论你信不信,谢清流,现在的你真的让孤有些手足无措,近来,孤的手上未曾见血,连性格都变得仁慈了不少,你说,这是不是你的本事,会不会变成孤的软肋?”
来了,来了,变成他的软肋,将这么危险的话说出口,是想要把潜在威胁现在就消除掉?
谢清流浑身开始紧绷,等待着皇甫炘的下一步动作。
两人离得那么近,皇甫炘当然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她就像是一个炸毛的猫,对他又是怀疑又是警惕。
让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其实孤多希望有一个软肋,毕竟孤也想要知道对手会以此为契机,怎么对付孤?”
声音又轻又苏,让谢清流的半边身子都发麻起来,这皇甫炘当真是个妖孽,她如此定力的人都要堪堪陷了进去!
偏偏他说的话却如此让人沉醉,迷迷糊糊,像是他就算要了自己的命,她也会在这恍惚之间将命献上。
当然,不清明的脑子也只存在了一会儿,不论他说话多么好听,也只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将他的话细细思量,太子的厚爱,真是致命。
“你想拿我诱敌?”谢清流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绝不是被这家伙捧在手心疼爱,而是一个绝佳的陷阱,这样她才算得上是物尽其用,不算辱没了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的一份心意。
“这件事,已经做过一次的事情,就不会再做了。”皇甫炘抓住马鬃,止住了猎空的步伐,“而且,也不舍得了。”
谢清流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是娄庄一事。
皇甫炘说话虽然真假难辨,但他说不再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再出现,他的信誉毋庸置疑。
但这样一想,皇甫炘今日的反应太反常了!
谢清流虽然有些晕乎,但第六感让她保持着一半的清醒,为什么他忽然如此直白的表达?这有可能是真的吗?
她很善于观察,可万无一失的皇甫炘太难琢磨了,他的真真假假,估计连他自己都能骗过。
忽然,噗嗤一声,谢清流笑了,眼睛弯弯像是月牙,她的笑容再无防备,像是一只看透猎人陷阱的狡猾小狐,想到了其中关节,“太子殿下,你不会连自己的心意也不确定吧。”
皇甫炘本料定她会方寸大乱,不过几步进退,她竟然反守为攻,出言相问。
“为何?”
“因为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我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啊?只是因为我先前已有悔婚的意图,甚至向皇上皇后提出了。而我再娄庄,又看出了你的真面目,你我二人婚约还未走过明路,此时聂维和丽雅公主又恰好出现阻碍婚事……”
皇甫炘根本不明白他自己的心意,只不过对于本属于他的东西格外认真,说到底,只是占有欲作怪而已。想通了其中关节,谢清流心中一松。
“你是的意思是,孤的心意不值一提,只是把你当做一件本属于孤的东西?”
啧啧,理解力真好,她还没说什么直白的话,这位就领悟了。
“真是好样的。”皇甫炘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将她拦腰抱起,潇洒的跳下马,“你干什么!”
皇甫炘不答,动作丝毫不缓,将她公主抱到河边,“因为你很不乖,我要给你一些教训。”说着,手作势要将她扔出去,扔到河里!
“啊!”谢清流闭上眼,死死的圈住他的脖子,“我错了,我错了!”
“呵,刚刚气势十足的谢大小姐,现在不敢大放厥词了?”
谢清流半睁一只眼,看清了情况,皇甫炘脸上透着愉悦的笑容,像是在欣赏她紧紧依赖他的样子,双手只是做出要扔出的动作,实际上,他将她稳稳当当的抱着,有力的双臂根本就没有放开的样子。
“你在吓我!”这关山猎场一年四季都清凉,更别说这河里的水是何等冰凉。
“你还在责怪孤?孤现在松手,再把你捞起来,我想父皇都不用宣布你我二人的婚事,不出一月你就可以入住东宫了。”
“你是不是疯了。”
“谢大小姐,你是给孤中了蛊吗?孤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除了杀戮,这世间竟然还有人可以使孤发疯。”
简直无法交流!双眼一闭,“我累了。”破罐破摔,他爱咋咋吧。
皇甫炘看着这个赖皮鬼,哑然失笑,他万般计谋,竟然拿这个小赖皮没了一点办法。
说到底,这丫头也真是聪明,猜对了一半,他的确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但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就算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他也不会松手,他不允许自己做出以后会后悔的事情。
“你就赖吧,总有一天,你的眼里,只能看着孤一个人。”
呵呵,你是boss碎片,你说啥都对。
谢清流双眼一闭,拒绝回答超出她能力范围的问题。说来,皇甫炘的怀抱还真是稳当,闭着眼睛,莫名其妙还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感到他将自己又抱上了马,猎空飞奔着,柔和清凉的风吹过她的脸庞,头靠着那宽广的胸膛,岁月静好,昏昏欲睡。
谢清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帐子,只知道醒来时,夜已深了,所有人似已入睡。为她守夜的流觞已打着轻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