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继续看看吧。”宁西楼将捡来的狗尾巴草拼起来编了只蛐蛐拖在掌心,献宝似的在顾无言面前晃了一圈,然后放在她手里,“有人想要对我们下手的话,早晚会有下一步动作的。”
那只蛐蛐编的不怎么好看,几条腿都是歪的对不齐,顾无言却觉得新鲜的很。
从来没有人给她送过这种小玩意儿,毕竟谁会想到高高在上铁面煞气的顾少帅也会有一颗深深掩藏起来的贪玩的童心呢?
不远处洗菜的几个妇人一边悄声嘀咕着一边偷看过来,只觉得这两个长身玉立的人儿站在溪边,格外的般配。
下午,秋日里的日头不烈,高高的挂在山头。
村长觉得村后头就这么大喇喇地晾着一具尸体又诡异又恐怖,便吩咐人将尸体搬到了吴大郎家里,聚集了村里所有的男人并勒令女人们全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不允许出门后,一本正经地在祠堂开启了审问。
鉴于村后头拿留下的血脚印上有鞋纹,村长直接手一挥,将没有那种花纹鞋底的人赶走了,留下了一大半穿着差不多样式鞋子的。再比对了一下鞋印的大小,将过大的或是过小的一半人给赶走了,留下了七八个十分值得怀疑的对象。
顾无言是围观人员之一,见状凉凉地掀了掀唇角。
她要是凶手,她指定不会穿着自己的鞋子去杀人。若是穿了,那也早就销毁了。
在村长一系列无聊又无用的盘问当中,顾无言突然想到了那夜出事的时候,她似乎正因为跟宁西楼一起摸着了脏东西之后去山溪边洗手了。
算着吴大郎死的时辰,应当差不多是在那前后。
那凶手如果真的要毁灭证据,直接将鞋扔了顺着山溪冲走不就完了?
山溪……
顾无言蓦然想到那晚洗手洗了半天都觉得洗不干净,其中固然有心理因素的原因,那会不会……她其实与凶手的鞋子擦肩而过了?
越想顾无言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强行按捺住现在就想要顺着山溪去找一找的冲动,耐下心来听村长分析凶案的线索和破案的利弊。
她实在是想不通有何利可言。
折腾了快一个时辰,实在找不出什么,村长便叹了口气道:“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出什么来,两位贵人……不能因为俺们村里的事耽误你们嗦,要不您二位还是继续游山玩水去?老头子也不留了!”
竟然是直接要赶人了。
他此言一出,一旁几个村汉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村长好几眼,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无言道:“哦,不急。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排除嫌疑,还是先留着好了。山里空气清新,待凶案水落石出我们再离开不迟。”
俨然一副搅屎棍的模样。
村长很头痛,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宁西楼。
只见宁西楼深情款款地扶了扶顾无言的肩,温声道:“夫人说什么都好,想多玩会儿我们就多待几天再离开。”
村长:“……”
离了祠堂外的院子,顾无言打发宁西楼去陪破云,自己则在村中漫无目的的瞎逛。
白日里她不担心宁西楼的安全,还有破云在,若是出什么事只要破云嚎一嗓子,她立刻就能赶到宁西楼的身边。
没走出多远,顾无言便感觉到有双鬼鬼祟祟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眼下穿着裙子,自然不太方便做什么飞身过去一把将人揪出来的动作。她想了想平日里庭真是怎么走路说话的,脚下一顿,怯怯地回过头看了一眼。
那眉眼故作柔善紧张,可眼神却是半点都不慌忙,冷静又平淡,直勾勾的样子就像是两把杀气腾腾的刀。
跟踪顾无言的人愣了一下,往树后头缩了缩。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顾无言一挑眉,直觉自己做不来柔怯的样子,大大方方地抄手问道。
那树后头露出一双惊慌的眼睛,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似的,露出树干的灰色衣摆都飘了飘。
村里头的女人为了干活方便,都穿着短摆的粗布衣衫和长裤,下头一双布鞋,头发则是老老实实地用布巾包起来,看上去简单又干净。
可面前的这个年轻姑娘明显衣衫都不合体,袖子过于宽大,为了做活方便她都卷了起来用绳子扎好。还有裤腿也长的卷了好几圈,用针线缝过了才能穿的。
她一双手和两只眼红彤彤的,见顾无言朝自己走过来,立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抬脚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跑。
“等等!”顾无言喊道。
她几乎没在这个村子里见过什么年轻人,按照村长的说法是村子里的年轻人留不住,都去附近的镇子里城里做工了,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带点新鲜的东西回来。除了这个姑娘顾无言还没见过其他差不多岁数的男孩子,女子倒是有几个。
“我记得你。”顾无言见她面上虽然害怕,但是脚步停了下来,极力地想要找个遮挡物将自己挡起来似的。她放柔了声调,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平时那般冷静又冷酷。“你是那个张麻子还是吴麻子家的媳妇,对不对?我昨天在溪边看到你在洗衣服。”
顾无言试探性地朝那姑娘走了几步,见四下无人,便找了棵树下的石头坐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来聊聊好不好?”
姑娘看上去胆子小,但犹豫了一下也挪了过来。
毕竟面前的顾无言虽然看上去有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