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京畿营的巡防士兵终于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匆匆忙忙从巷口跑了过来,口中厉声喊道:“什么人在那!”
车夫的血腥味已经蔓延开去,连巡防营地士兵在巷口都能闻到。
顾无言也不急着看看这杀手地长相,连着自己的铁鞭一起将他踢了一脚踢给巡防营的士兵,淡道:“有人意图行凶刺杀四皇子殿下,送到赵铁成那里去,让他明日滚过来见我。”
宁西楼弯了弯眉眼。
京畿营跟京畿府衙分位相当,一管文事,一管武事。那赵铁成是京畿营的都尉,跟孙墨白官职等同,皆是有头有脸的大官。京畿营管辖整个京城的治安,手底下的巡营则是肩负城内巡视的职责。
但在顾无言的面前赵铁成就算不了什么了。
巡营士兵们这才借着月光认清面前这位身材清瘦的年轻人是谁,声音颤颤:“顾……顾帅!”
“啊……四殿下!”
顾无言很少在外人面前发脾气,更很少在别人面前打官腔,足以见得她现在是动了真怒。
她没有看宁西楼,但看眼角地余光看宁西楼手脚有些笨拙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心中一阵后怕。她若是来迟一步,现在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京畿营的人发脾气吗?
“这、这这这……”巡卫的队长一脸苦相。
一边心中庆幸还好今日顾帅在这儿,没有让四殿下出事,一边心中又是胆颤心惊,到底要如何转达顾帅的“让赵铁成滚过来见我”的意思。
顾少帅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另有匪徒四人往那个方向跑了,去抓。”
那一队巡营卫兵都没有敢问若是抓不到会怎么样,战战兢兢地就让两人将那被捆住的杀手连夜送到赵都尉面前,剩下的人头也不回地朝着顾无言指着的方向跑了。
顾话,直到宁西楼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触了一下她的手,她绷紧地神经才松了下来。
没等她说话,宁西楼却是目光一凝:“无言,你伤口裂了。”
顾无言今日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劲装,黑夜中有些看不清晰,但宁西楼明显感觉到她的左臂处有些濡湿,伤口上的血迹竟是渗透了衣服。
顾无言微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
这时候方才感觉到隐隐作痛。
她从小到大受伤受惯了,在战时没有过多的时间养伤,顶着上午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下午就去杀敌了正常的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伤口崩裂这种事对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可宁西楼却不给她说“没关系”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拉着顾无言朝自己近在咫尺的家走去。
宁西楼在担心她的伤。
顾无言心想。
这个点青伯平日早就睡了,但今日主子还没回府,他便和衣在门房等着。谁知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顾世子却是和主子一起回来,主子还满脸寒霜的,像是在为什么事焦急。
宁西楼平日里看起来文文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这时候顾无言才发现他手劲其实大的很。
他拉着顾无言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不由分说将她拉到了自己卧房,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青伯,去烧点热水,再将药箱拿来。”宁西楼头也不回。
顾无言连忙道:“这么晚了,不用麻烦青伯了。我的伤没关系的,一点都不……嘶!”
宁西楼面无表情地在她伤口附近戳了一下。
顾无言腹诽道:你还是人吗!!
青伯乐津津地一笑道:“没事,青伯白日里睡了午觉,这会儿精神的很。世子坐,青伯去打热水……嗯,你们饿不饿?再下两碗面给你们吃好不好?”
“……”顾无言偷偷睨了一眼宁西楼。
她其实最怕这种热情,可在宁西楼的身边,却又觉得这样的热情自然地很。
青伯将药箱和热水一起拿来的时候,宁西楼已经一言不发地将顾无言的上半截袖子给剪开了。他惊呼道:“哎呀世子,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哦……这应当是前些日子在普济寺伤的吧?”
顾无言干笑了两声,又看看宁西楼平静却疏离的冷态。
青伯将东西放下便退出去去了厨房,宁西楼白润如玉的手指间握着一把剪子,熟练地将顾无言胳膊上的绑带给剪开,也不知是伤口烫还是如何,顾无言只觉得自己体温颇高,而宁西楼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冰凉又舒服。
“血渍和伤口结起来了。”宁西楼轻声道。
“嗯……”顾无言应了一声,“你直接撕开好了,没关系。”绑带是玄东璧今天白天刚帮她换的,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和伤口结了起来,上头还糊着药,显然是刚刚拿着鞭子的时候太用力把伤口崩开导致的。
宁西楼挑眼看了她一眼,那双深灰色的眸子看地顾无言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该心虚的应该是他,自己心虚个什么?
顾无言忍不住道:“你今日是不是知道会有人对你不利,所以故意将必安支开的?”顾无言不笨,平时宁西楼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才不将必安带在身边,今日却是敢不带必安走夜路,显然是有意为之。
“嗯。”宁西楼应声,“案子毫无头绪,想让他们心急之下自露马脚。”
马脚也的确是露出来了。
顾无言气道:“那你知不知道危险?这样岂不是用你自己做诱饵么?若是必安来不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