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候卿便被软禁在了戒律殿的一处偏殿内,阎正在殿外设了结界,不得出入。
为此,赤娆当即闹了起来,而共工也就由着她闹,阎正却始终拒绝他们进入偏殿结界,只允许他们在结界外探视,赤娆无奈,只能在外头叽叽喳喳地埋怨。
候卿倒不甚在意,也并不急着设法为自己平反,清者自清,反而劝他们道:“如此也好,万一那真凶有甚新动静,我倒能撇干净了,且又不耽误我神修,就算了罢。”
共工听了,不由放下心来,他本以为候卿会不乐意被软禁,毕竟这般年岁可最是贪玩的时候,不曾想他倒是能静下心来。因而又待了一会,共工便带着不情不愿的赤娆离开了。
入夜,候卿正准备睡下复原一下神力,突然听到外头起了一番动静,因隔了层结界,他也感应不到是谁,便在他起身的当口,外头忽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道:“卿弟!”
“黎兄?!”候卿一阵惊喜,连忙开了殿门来到结界前,果见重黎正双眉紧皱打量着结界,共工则站在他身后,这次赤娆倒没有跟来。
候卿有些诧异,便见重黎一瞧见他,就气道:“这简直是将你定了罪了!阎正伯父也太不通情理!我这好容易得了空来寻你,竟只能隔着这破结界!”
候卿见他这怒发冲冠的模样,恐他一怒之下要毁结界,连忙劝道:“反正对我而言并无甚影响,你可别冲动,若是毁了结界,师父定是要向你父神告状的。”
却见重黎连连摇头,道:“我可破不了你师父的结界!要破上神结界可难了,且布结界之神愈强、欲隔绝之心愈坚,愈难破毁!这儿也就共工叔父可以罢,他既没有动手,想来你在这里头过得还不错。”
候卿突然发现,这个有着火一般性情的义兄,倒也不是盲目冲动的,遂放下心来。他也仔细打量起了重黎,总觉得重黎有了些不同,似是变得更强了,但一时又说不上来,便也不再深想,倒是破天荒地主动问道:“这个时辰了,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重黎挠了挠头,道:“我终于得了空,本来是想来吓唬吓唬你的,不曾想在不周山结界外碰到了共工叔父,结果被吓唬的那个倒成了我了!”说着仔细打量了一番候卿,道:“你还好罢?怎的摊上这麻烦事,我才不信你会勾结兽族残害同族,亏阎正伯父还是戒律神,这般冤枉你,等真相大白时我定替他准备把铲子!”
候卿疑惑地看向重黎,便听他继续道:“给他挖洞用!”遂大笑了起来,惹得身后的共工也跟着笑了起来,连整日里绷着个脸的候卿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言归正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共工叔父只说了个大概,你再跟我细说一遍,我去替你查个明白!”重黎敛了笑,正色道。
候卿心里一暖,道:“黎兄心意我领了,不必太为我这事操心,反正我没做过,清者自清。”
重黎却摆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怎能任其自然坐以待毙!共工叔父碍于身份,亲自去查倒是有些不妥,难免被诟病偏私。但我又没关系,你也勿与我客气,你既叫我一声黎兄,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蒙冤?!我就不信了呐,总有蛛丝马迹可寻的。好啦,你也别推辞了,时辰不早了,快说罢。”
候卿觉着他所言在理,又感念其真心实意,自己过分客套反而惹其不快,便将这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只是还是略过了虫妖一事。
好一番说完,重黎沉吟思索着,而共工则上前一步,在身后又布了个结界,道:“如此,我们的谈话外头便听不到了。”说着转向候卿,道:我去看了那棵银杏,倒想起来,这是当初你伤了神兽救下的虫蛹所栖之所,可我在那银杏上一时间却没瞧见那虫蛹。”我对钱真没兴趣
重黎连连摇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我都不用去神殿,就坐这跟卿弟叙叙旧就挺好的!”说着便真的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又对共工道:“共工叔父你便回去罢,你这日理万机的,况且你在这待久了,阎正伯父又要叽歪了。”
“没大没小!要是被你父神听到了,又要重重罚你了。”共工轻轻点了点重黎的额头,却见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对他道:“卿儿能有你这个兄弟,便是他的福气了,我们两家果然有缘!只是对方多半是上神级,虽然你如今也跻身上神了,但总是才晋神级,还是万事小心,切勿逞能,一有消息立即知会我。”
重黎一怔,挠了挠头,倒是乖乖应下了。共工转身又嘱咐了候卿一二,便收了结界,回神殿了。
候卿本就对重黎颇有好感,如今又受其恩义,自然不会拂了他的意,只是本还有些拘谨,不知一整个晚上要聊些什么,不曾想重黎却是极其健谈,在其带动下,候卿不知不觉间也跟着胡天侃地聊了起来,从身世聊到九黎的风俗世情,对重黎道:“上次太过仓促,将来若有机会,我带你去九黎好好看一看,也带你好好认识下我母巫,她可完全不是师父说的那个样子,她为人可好了。”
重黎点头道:“好啊,等你成年,过了佐神之选,咱们就去!放心罢,我才不会信阎正伯父的眼光,他看谁都有不轨,不必太过在意,我反正是信你的!”
候卿闻言,破天荒对着他笑了笑,看得重黎一怔,道:“你干嘛成日里摆着个木头脸,你笑起来多好看!”
说得候卿起了一身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