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琦脸色一变，踉跄退后两步，继而大怒道“放你娘的屁！我明州城固若金汤易守难攻，黄文中胆小如鼠，怎么会放着好好的明州城不守，半夜三更跑到鬼马坡去？”
那小将快要哭出声来，“大人，是真的…黄将军的头被他们给扔了上来…”
话音未落，杨琦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他衣袖一拂，便要往外走。
那三夫人抱住他的大腿，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大人，明州城已破，贼子们快要进城。您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给我滚开！”杨琦抬起一脚，抽出脚来，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他独自打马而行，朝着城墙奔驰而去。
漫天的火光，照亮了这凌晨的天色，城池之内全是惊慌逃窜的百姓，街上到处都是流寇，他们四处抢劫，放火，杀人，只听得一声声哭喊声，百姓们流离失所，正向往城外逃去。
而街上，当真不见黄文中等人的身影，也不见一个巡逻放哨的士兵！
杨琦脸色大变，这深冬的凌晨，天空飘着细细的雪花，他的浑身都是冷汗！
不好了，明州当真被破了！
明州乃大楚最后一道方向，此一被破，燕离挥刀南下，如无人之境，再无可挡！
杨琦颤抖着爬上了城墙，果然见那城墙之上只有一些老弱病残士兵还在顽强守着，四处都是弥漫的战火和硝烟，到处都是惨叫声，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一片混乱之中，杨琦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身子都是软的，他随手揪住了一个小兵的衣领，语气仓皇而悲凉“其他的将士们呢？”
那小将不过十几岁年纪，此刻满脸都是鲜血，站在那儿直哆嗦，仿佛连甚至都已经不清楚，嘴里一直不停重复着“都死了……都死了……我也要死了……死了……”
“废物！！”杨琦推开那小将，探出城门去看，只见城门之外，尸首遍野，高高堆起。
而燕离十万大军，竟好似毫发无伤一般，黑压压的望不到头。
其声势震天，吼声只让天地变色，地动山摇。长风绝
他转头对顾华杉道，“阿华，我让梧心在门外候着，你有事便唤他。”
“好的。”
燕离起身，走了两步，复又转过头来，一双眸子像是星河一般，浅浅涌动着。
男人的声音犹如水击玉石，清清冷冷，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强势，“阿华，等我回来。”
燕离前脚刚一走，便听见赵高阳对着那人背影做了个鬼脸，似不服气道“等你，鬼才等你！顾华杉是我哥的！”
刚说完，赵高阳脑袋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正眼冒金星的时候，便看见了顾华杉那张脸，“愣在这里干什么？你们两不回去吗？”
赵高阳急忙摇头，“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帮你审讯那个白莲教！”
言又生可是见识过顾华杉发狠的模样，当下便要拉着赵高阳往外走，“赵高阳，你凑什么热闹，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整天想的都是打打杀杀？”
赵高阳甩开他的手，“言又生，你个老古板，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告诉我哥，你信不信我让我哥把你的手给剁下来！”
偏偏此时一旁的顾华杉幽幽一句“万事不求人，求人不如求自己。旁边就有刀，我看他现在就挺烦的，不如剁手的时候顺便把舌头也给割下来吧。”
言又生脸色一白，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只听得赵高阳咯咯咯的笑声，“说得没错，求人不如求己，反正你天天叫我女魔头，不做点坏事还当真对不起我这名号。”
言又生吓得哇哇大叫，顾华杉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道“赵高阳，言又生，你们两个都从我眼前消失！”
赵高阳哪里肯依，“我不，那秦淮之前想要杀了我，此仇不报，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顾华杉偏过头来，眼神之中略有冷意，那女子明明肩膀瘦削，个子不高，看着你的时候却总给人居高临下之感。
尤其那双眼睛，明明在笑，却无端端叫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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