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走远,一直躲在丁记铺子里的翠儿欢呼雀跃的跳了出来:“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丁原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接着他又转头朝铺子里的几个伙计道:“你们忠于职守,没有退缩,个个都是好样的。我记得还有一位伙计受伤了?”
一旁的刘元上前说道:“回东家的话,是一个叫老胡的伙计。早上铺子开业的时候,他看到丁二宝等人意图搞事,便气不过,跟他们理论了几句,没想到被丁二宝的人打伤了。”
“伤势如何?”丁原关切的问道。
“都是些皮外伤,我已经找了城里最好的跌打师傅给看过了,说是静心修养几日应该就好了。”
丁原点点头,冲铺子里面的伙计们说道:“大家请放心,我一定让丁二宝等人认罪伏法,不会让咱们白白受了这委屈!”
听到丁原笃定的话语,丁记铺子里的伙计们多日来的积郁情绪顿时一扫而空,精神大振,纷纷应声道。
“东家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能过上好日子,全靠东家,这些都是我们的分内事!”
“是啊,咱们这点委屈算什么,有东家给撑腰,啥都不怕!”
“东家,你放心,甭管他是丁二宝还是丁三宝,谁也别想在丁记铺子里搞破坏!”
丁原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忙自己的活去吧,随后带着翠儿朝家中走去。
回到家,丁原刚推开门,就发现钟氏已经迎在家门口了,对他嘘寒问暖的,问个不停。
“娘亲,原儿一切安好,这次回来,便要一口气解决了丁二宝的纠缠!”
虽然丁原说话的语气信心满满,但钟氏却始终放不下心。她是被丁二宝折腾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握着钟氏的手,丁原又闻言细语的好生安慰了一阵,这才让钟氏稍微放心。
娘俩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丁原让翠儿好好照顾着母亲,这才脱身,朝知府衙门走去。
刚到知府衙门,丁原就看到一个胥吏打扮的人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这人自我介绍一番,原来是知府衙门里主管刑事的胥吏。所谓胥吏,便是官府里非正式的办事人员,毕竟知府也相当于一市之长了,事务繁忙,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因此很多地方都仿照中央六部的设计,雇佣有六个胥吏团队,协助处理日常事物。
在胥吏的指引下,丁原带着李志等人来到了知府衙门的偏厅,保定知府徐标已经久候多时了。
一边招呼着丁原坐下,徐标一边说道:“事情原委本官已经调查清楚了,丁公子稍坐片刻,听本官复述一遍,看是否有所疏漏,如何?”
丁原没想到,他竟然在保定知府体会到了微笑服务,心里不由得感慨,王朝末年,基层官员们果然也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毫无骨气可言。
看丁原没有反对,徐标便把他这两个时辰的所得一一描述了一遍。亿万隐婚,总裁怦然心动!
陈元亮蔫儿了,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双目无神。
“我……我……”
徐标瞥了眼丁原,见他十分满意自己的表现,正待继续说话,却看到陈元亮开口了。
陈元亮还打算做困兽之斗,狠狠心,说道:“方才是我恍惚了,在下家中还有东西要交给知府大人!请知府大人一定要收下!”
“混蛋!事实具清,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来人给我把他们押进牢房,等候发落!”
徐标知道自己正在拒绝一笔相当丰厚的贿赂,他的内心也是在流着血的。但没辙,官场上不是钱能买到一切的,高起潜要罩着丁原,给他徐标多少钱也不敢跟高起潜对着来。
丁二宝整个人都恍惚了,感觉好似在梦中走了一圈,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前一个时辰,自己还带人在丁记铺子叫骂哭丧,后一个时辰自己却已经成了阶下之囚,待宰羔羊。
直到衙役们上前来拖拽他的时候,丁二宝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奋力挣脱到了丁原身旁,铺在地上哀嚎道:“大侄子!我错了,我可是你亲叔啊!你爹是我亲兄弟!我错了,我后悔了,什么都还给你,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丁原目光冰寒,语气平淡:“若是后悔有用,那还要官府做什么?试问如果今天你我对调,你会饶过我么?”
说罢,丁原甩了甩衣角,不再搭理丁二宝。
看着衙役们把陈元亮和满头是包的丁二宝等人带走,徐标谄媚的询问丁原:“丁公子,这样安排,如何?”
丁原点点头,塞给徐标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有劳了。”
徐标假意推脱了几次,还是收下了。
不过徐标好歹也是一地知府,大小也是个四品官,自然不可能凭借一封书信和令牌就妄下决断。
他给丁原打了保票,却没有即刻兑现,而是吩咐手下人进京城,打听一下丁原和高起潜的关系是真是假。
丁原回到家中,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过了足足十日有余,才接到府衙胥吏的通告。
丁二宝、陈元亮罪名查实,财产变卖,三日后发配至汝州军中。
听到胥吏带来的好消息,翠儿欣喜的笑道:“老天爷还是长眼的,丁二宝这个恶人总算得到惩罚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坏人终归是有报应的!”
坐在一旁的丁原却是沉吟良久,目光幽幽直视远方,说道:“翠儿,你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