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你带着人在档案室守住,我正在赶过来。秦子遥是在分离室里吗?”赵邛的声音在马修头盔里响起。
马修掐住前面裹布尸的脖子,周围狂风涌动,一下子把它轰进了门外的墙里。
“收到。秦子遥情况未明,分离室里面没有动静,就算有我们也听不到。赵将军,这里有几个重伤员,请带上玛莎!”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枪口,子弹打在天花板上溅起了一团烟灰。
“收到。我们遭遇了一些状况,顶住。”赵邛的那一边传来了一阵闷响,隐约听得到有人在咒骂着,“真特么硬!”
“赵将军,在分离室门口还聚集着数倍于我们这里的畸变种,秦子遥估计......”马修沉默了下来。
“不论什么情况,活着要见人,死了也得把尸体带回去。”赵邛沉声道,“这是上面的死命令。”
“赵将军,恕我难以从令。我们已经死够多人了,就算那个秦子遥是顶级的守望者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我,不会再带着我的人往前一步。”马修咬紧牙关。身边五班组的一个队员发出了一声惨叫,片刻嘎然而止。一只裹布尸手里提着一颗脑袋,上面满是惊恐和不甘,脑袋下面还吊着一条长长的脊椎骨。
“操你妈!”马修愤怒地大吼,妻儿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一个强者也遗忘不了的伤痛。
他解下长刀,速度快得变成了一道优美的残影。再次出现时,裹布尸已经被钉死在了墙上。
“结阵,推进,守住大门。宗成火药,黑炭点火,三班组举盾,五班组火力覆盖。前进。”马修连开三枪,按住头盔下达命令。
“收到。”
“收到。”
“收到,头,先让三班组顶上,不然我扔不出来。”宗成一刀砍在裹布尸的脖子上,结果裹布尸抓住了刀刃,开始和他拉扯起来。
一声枪响,裹布尸的头被炸成了碎片。宗成把刀从尸体上拔出来,一旁的周河虚弱的对他举起了大拇指,笑了笑,放下手中冒着烟的步枪。
十几个全身浴血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变形盾,提着长刀直接撞进了裹布尸堆里。一时间杀声彼起此落,鲜血和着裹布尸的碎肉泼洒在残破不堪的墙壁上。无数把刀刃砍进裹布尸的身体里,又有无数个手臂狠狠地撞在了盾牌上。
宗成站到三班组士兵的身后,右手握拳,猛地向前一推,口袋里飞出一蓬蓬的特质火药,随即在空中变成了一个个球形,向裹布尸飞去。黑炭拔出手枪,随意地扣下扳机,火药在裹布尸堆里炸开,气浪在门口清空了一小块地。
“宗成,头的状态不对啊。”黑炭一边扣着扳机一边道,“平时他从来不下命令的。”
“天知道。”宗成看着眼前的火光,“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吧。毕竟这词也有几个守望者死在了外边。”
此时档案室里已经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枪弹和刀芒把目所能及的一切仪器和柜子都劈成了碎片。
“赵将军,我们现在正顶在门口,预计还能撑三分钟。”马修拣起地上的机枪,单手扣住扳机,平稳地举向前方。火舌喷涌,硬生生地把几只裹布尸打成了马蜂窝。
“啊!救命!救我!”三班组的一个士兵被天花板跳下的裹尸布扑倒在地。他的盾牌被扯走,眼前的怪物抓住他的头盔,用力一扯,那名士兵就没有了生息。我爱我妻爱我子
火光散去,持盾的士兵把头抬起,眼前是躺了一地的裹布尸。
“冲出去!冲出去!和赵将军汇合!”马修的耳朵嗡嗡作响,只好努力地大吼。说罢,他率先抽出背后的散弹枪,一枪把最近的那颗腐烂的脑袋轰掉半边。
所有的士兵都把盾牌抛下,举起了手中的散弹枪。他们浑身浴血,软甲上湿漉漉的都是同伴和裹布尸的血液。
士兵们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水洼中,这里已经很难见到原本的样子了。他们跨过同伴的尸体,麻木地对着地上的裹布尸扣响扳机。
走到门口,一只裹布尸抓住了一名士兵的小腿,狠狠咬下。
士兵冷漠地看了裹布尸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他只想离开。
门外,几声轰鸣响起,威力巨大的特制子弹精准地击倒所有想要爬起来的裹布尸。
赵邛蹲下身,皱着眉头捡起一个铁牌,上面刻着阵亡者的名字。
“前进,救护组预备,其他人原地休整,狗子跟我去分离室。”赵邛拉起枪栓,下达命令。
马修和幸存的士兵从门里走了出来,面罩之下是冰冷的面孔。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找了个干净一点的地方坐下,手里握着同伴的铭牌。
马修跑到赵邛前,敬了个礼,然后便沉默了下来。
“你留下吧。”赵邛轻声道,“报告伤亡。”
“三号班组原十二人,队长阵亡,副队长重伤,七人阵亡,幸存四人。”
“五号班组原十三人,队长阵亡,副队长阵亡,四人阵亡,三人重伤,幸存六人。”
“此次任务,重伤四人,阵亡十四人,完整作战能力十人。”马修盯着赵邛,“赵将军,不论是我,还是死去的士兵,都需要一个解释。如果上面不肯,那我们会集体申请退伍。”
他的声音有着压抑和愤怒,他以为自己已经对这种事免疫了,但当他看到周河时,他发现自己还是没能习惯死去,不论是谁。
“这次搜索任务,我保证,拥有着不亚于华南联合防线的战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