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姑姑”。云华提了水打湿抹布,开始一点一点擦起来,旁边时有经过的下人,有的匆匆过去了,有的还嘀嘀咕咕发出轻轻地笑声。她听见了也不理,继续仔细擦着门窗栏杆。
明天会客的地方在这个凉亭,亭子外面有一个小湖,里面三两鸳鸯正在划水。一大群红色鲤鱼时不时冒出头来吐泡泡,吹出来的泡泡浮出水面又破裂,溅出的水珠落入水中,荡出一圈轻轻涟漪。
院子花草众多,大夫人最喜欢诗情画意,所以连带着自己的院子也做得满怀书香,红花青竹,碧水游鱼,就是这亭子也叫画意亭。云华清干净杂草天已经暗了,她去向李姑姑交代,李姑姑走了一圈,又挑了几处地方,待她弄干净了这才放她回去。
“夫人说了,明日你跟着少爷一起过来”。李姑姑木着脸,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云华还是能隐约感到李姑姑对她的不满。
“是,奴婢知道了”。让她明日跟着少爷一起来,估计也是想要打击她吧。
玉书院,云华刚回来就看见高竹从书房出来,“少爷在书房?”,
“嗯,你进去吧”。说完高竹就离开了。这么多年了高竹还是这样对她不冷不热,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她推开门,里面的人正坐在桌前,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眉峰紧紧聚拢仿佛有什么烦心事。“少爷,我回来了”。
“过来”。云华牵住他的手走近,这房间好像太暗了,都快看不清人的脸了。“今天母亲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夫人只叫我过去说了几句话就让我出去了,之后李姑姑交给我事情做,这才刚回来”。云华知道他担心,大概地说了一下,只不过在大夫人那里一笔带过。
高翀知道母亲对她发了火气,高竹都和他说了,也知道明天她也要和他一起去招待万小姐,母亲实在有些不讲道理,可他也没有办法,他怕他越反对,母亲对云华就会越加厌恶。“累不累?有没有伤了手?”,
高翀掰开她的手掌拿近油灯仔细看,上面除了有一点点划痕外并没有其他伤口,只不过指腹还起了两个水泡。他从木柜子里拿出针替她挑破,涂了一点伤药,“小心碰水,今晚回去早点休息”,
“只是小伤口而已,不碍事的,我先去吩咐下人给您传饭吧”,这个点了他还没有吃东西,也不知道顾惜点身体。云华拿出火折子吹燃,明亮的光芒在黑暗中将她的脸照的温柔,也照进了高翀心里。
她拿着火折子点亮了书房的其他油灯,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变得明亮。“晚饭摆在这里?”。高翀点头,她提起灯笼就出门前去厨房。
万府,万浮尔拿着高大夫人派人送来的请帖心中犹豫,这高翀到底可以还是不可以呢。高翀是好的,但万一有比他更好的那她岂不是失策了。只怪她生的早了,陛下如今最大的皇子才八岁,万浮尔摇摇头,看来是她没有母仪天下的命。
万浮尔自小因为宸妃缘故出入后宫,又因为皇帝对宸妃的偏爱,所以很多大场合只要宸妃愿意皇帝都同意让她也跟着凑凑热闹。皇宫里的繁华不仅增进了她的见识眼界,但也同样养大了她的野心。
她从小受宸妃熏陶,姑姑的金玉宫里到处都是金子玉石,陛下宠爱姑姑,为了让姑姑在宫中更舒适,甚至花费千金将宫室的地面都铺上了玉石,何其奢靡。
她见惯了姑姑的奢华,就连她头上的一根普普通通的玉簪都由宫人雕刻半月,有时候看着姑姑被陛下捧在手心上的样子她就在想,要是她将来也能像姑姑一样就好了,只可惜她虽然长得比姑姑更美,姿态礼仪受人称赞,诗书也不曾少读,可惜就是没有机会。
皇室宗亲的子弟各个烂泥扶不上墙,还不如高翀一半。想到这里,万浮尔忽然觉出高翀的好来,毕竟和那些人比,高翀真的好上太多了。打定主意明天去高府的时候好好观察观察,若是高翀真的合适,那她嫁去高家也不是很难接受。
京城的秋天温度变化十分大,早上起来冷得很,恍若冬季。“这水不够热,再加一点”,云华试了一下水温,手放进去都不见暖意,这样的水怎么能拿去给少爷洗漱。“快点,待会少爷还要上朝”。
云华催促一声,惹得晚柔一阵抱怨,“知道了,云华姐姐”。晚柔捏着嗓子没好气地拉长声调回应,云华皱了眉头正要训斥,忽然门从里面打开,露出高翀清冷卓绝的身影。
“下去领五个板子,扣半月月钱”。
“少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这样和云华姐姐说话,您绕过奴婢这一次吧”,晚柔乍一看见高翀仿佛瞧见了鬼怪,神情惊吓,眼泪都出来了。
“高竹,把她拉出去打”。一大早听见这吵吵闹闹实在刺耳。云华让他消消气,重新打了热水给他洗漱,外面不停传出晚柔的惨叫,但云华面色如常。
她伺候高翀换上朝服用了早饭,送他出门之后就回了房间。回去的路上碰见了被搀扶回来的晚柔,经过时还狠狠瞪着她。“虽然你受了伤,但活计还是要做的,齐嬷嬷那里我会替你告一天假,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出来伺候吧”。
云华的话让晚柔面色青白交加,对她更加憎恨,“你等着瞧吧,总有你受的”。晚柔放下狠话,摇摇晃晃离开,云华轻嗤一声,不以为意。她回到房间,拿出仅有的几套衣裳仔细看着,今日万小姐过来,虽然她长象一般但还是想着能打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