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大约半个多小时,杜仲杜若兄弟俩就来到了郑城老城区的书画街。这里较为荒凉,路上竟然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几条散漫的猫狗懒洋洋的卧在街头,见有车子经过,连头都懒得抬。
比起以前书画街熙熙攘攘的热闹场面,现如今的这一幕太过于凋敝了!
杜仲曾经跟着沈老爷子拜访过马鬼手许多次,他熟门熟路的绕过两座牌楼,把车子停在了一处大宅院的门前。只见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两枚狮口衔着的铜环被摩挲的锃亮,青砖蓝瓦的门檐挑起两个飞角,线条流畅颇具美感。
兄弟俩依次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备好的礼品,上前来扣响了铜环。
嗵嗵嗵……厚重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清晨传播的非常远,好半天却不见有人来开门。杜仲正在纳闷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家中无人,这不科学啊!
眼尖的杜若四处打量,却沿着木门纹路的走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圆形按钮,因为涂了与大门相同的颜色,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他好奇的伸出一根手指按下这个按钮。
嘀嘀嘀几声之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兄弟俩的头顶上响起“谁呀?”
杜仲杜若兄弟俩抬头一看,古朴的屋檐下却装了好几只小巧的摄像头和话筒,没想到马家倒是挺能与时俱进。
“马爷爷,我是杜仲,特意带着弟弟阿若前来拜访!”杜仲朝着门檐大声说道。
马鬼手的声音却陡然愤怒起来,“你这臭小子,说话那么大声音干什么,我的耳朵又不聋!”
杜仲杜若兄弟俩顿时无语。
木门却吱呀吱呀缓缓打开,门后并无半个人影,看来马家的大门也是经过改装的,别说还挺方便。
杜仲带着杜若,兄弟俩拎着礼物迈开腿朝着院内走去。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一座影壁,他们来到了东侧书房,这是马鬼手最长时间待着的地方。
兄弟两人一进门就看见宽大的黑檀桌案前坐着一位老人,约六十多岁的年纪,身形枯瘦,长长的胡须编成小辫,穿着一身白稠对襟衣服,颇有艺术家的气质。他就是赫赫有名的马鬼手,是个极其有趣的老头。武道问长生
杜仲大喜过望,冲着马鬼手深深鞠了一躬,“马爷爷,那就拜托您了!”
马鬼手最不耐烦这些虚礼,摆摆手让他们两个赶紧出去!等到杜仲杜若兄弟俩出了书房走远之后,他从太师椅上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几步跨到茶几旁捏起一撮烟丝凑近鼻孔,使劲嗅了嗅无比沉迷。
一股甘香之中又掺杂了少许辛辣,这是谷婆婆独有的手艺,世间怕是难有第二份。几十年来,马鬼手对这种特制的烟丝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再吸别的总觉得味道不对,吸不着的时候抓耳挠腮的想念,是真难受!
正在马鬼手嗅的起劲的时候,一个俏丽的身影闪进了书房,看见他那陶醉的表情娇吒了一声“爷爷,你又想抽烟了?”
听见这个脆脆的声音,马鬼手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里捏着的那撮烟丝,讪讪的看着来人。站在书房内的是位年约二十岁的漂亮姑娘,一头乌黑的秀发编了许多小辫子,根根倔强的像是中间穿了铁丝,一看就是个脾气不好惹的主儿!
她就是马鬼手的宝贝孙女马浩楠,也是马鬼手在家中唯一惧怕的人。至于为什么惧怕,马家上上下下想了二十年都没想明白,据说从马浩楠一出生,只朝着爷爷马鬼手看了一眼,从此就得爷爷独宠,放在心尖尖上疼爱。
马鬼手见宝贝孙女问话,嗫嚅着说道“没有,爷爷就是闻一闻味道。”
马浩楠走到茶几前瞧了瞧,伸出纤纤玉手把那一小筐黄澄澄的烟丝盖上,“爷爷,沈家的人来做什么?”
此时马鬼手的眼睛只顾直勾勾的盯着烟丝,随口说道“哦,也没什么大事,他们想刻一枚沈老头的章。”
“可是……”马浩楠惊奇的问道“这已经是第三拨来求章的人了。爷爷,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鬼手狡黠一笑,“几拨人刻章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加工费爷爷是一分也没少要,再说了还有一场好戏看,何乐而不为?”
马浩楠轻声嘀咕着,“看戏?听起来不像是个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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