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呢,如今早上出门还好,毕竟去衙门时日头还未升起,倒有几分凉爽,可下午下衙时当真热的不成。尤其徐二郎火力大,更是要洇湿几层衣裳。
徐二郎在屋中静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身上那层热意才渐渐消退。瑾娘此时又给他端了消暑的绿豆沙和酸梅汤,徐二郎挑拣着喝了些,倒是凉爽许多。
此时才有空和瑾娘说中午进宫的事儿。
“没大事,只是例行给陛下讲书罢了。”话及此徐二郎一笑,“也说不上是讲书,仔细说来,用读书二字形容倒是更合适一些。”
瑾娘:“那你就单纯的进去给陛下读书了?”
“嗯。”
“读的什么书?”陛下喜欢的书,肯定不是凡夫俗书,回头她让自家几个孩子也跟着读读。
徐二郎:“《帝王论》。”
瑾娘:“……哦。”这偶像模仿不起,还是别模仿了。
瑾娘之后还想问陛下反馈如何,陛下是圆是方,陛下的心情喜怒等问题。后来想想陛下整个人距离他们家实在太远了,所以还是别说陛下了,且说说今天的晚餐吧。
用过晚餐三个小姑娘就去睡了,徐二郎则牵着瑾娘在院中绕了两圈,才回去休息。
兴许是快要八月十五的缘故,今天的月亮非常明亮。虽然还是残缺了半边,但是洒下的光辉却将整个大地都映照在一片朦胧的光辉中,又梦幻,又静谧,安静怡人。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般牵着手慢慢走,随后见露水下来了,徐二郎才牵了瑾娘回去。
之后的日子依旧平稳安然,只是皇帝陛下不知道是不是个隐形声控,继此番宣召徐二郎进宫侍书后,之后有接连宣召了两次。
那两次一次是例行给皇帝讲书的时间,另一次却不是。而这两次也都不该徐二郎当值,偏偏陛下就点了他。
这个情况下,徐二郎想不火都不行。所以朝堂内外都隐隐有了声音,说徐士衡当真是入了陛下的龙眼了。
有人来巴结,自然就有人厌弃。而和徐二郎闹矛盾的,赫然就是翰林院原本的一位侍书大人。
翰林院有总共有侍书四人,那位被徐二郎抢了面君的机会的,也不是心胸开阔之辈。恰相反,那位前辈是早好几届的进士,之后通过补官考试入了翰林院为官。又努力攀爬了二十余年,才爬到六品的位置上。
这是他努力二十余年的成果,偏偏有些人就是时运好,一入翰林院就是正六品。偏人家还年轻气盛,前途光明,这让老前辈如何咽的下气。
那人本就看徐二郎不顺眼,偏此番又别徐二郎抢了机遇——他不敢将过错推到陛下身上,只能迁怒上徐二郎,可不就把徐二郎当仇人看了。但他自己庸庸碌碌,没本事没能耐,所以即便看徐二郎不顺眼,也没办法给徐二郎添堵。由此就想到了方程,就和方程好上了,两人蛇鼠一窝,每天在徐二郎背后嘀嘀咕咕,看得翰林院中诸位大人屡屡皱眉。
李和辉担心两人会在背后坏事,特意叮嘱徐二郎要当心那两人。徐二郎从不小看任何人,哪怕是无名宵小之辈,哪怕那人看起来毫无杀伤力,他都给人打上“重点关注对象”的标签,会吩咐人暗暗盯着。若那人当真不再背后搞鬼且吧,不然,且有的他们后悔的时候。
徐二郎青云直上,瑾娘是第一个感觉到的人。
问她从哪里感觉出的?这个问题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要看看面前一天比一天厚的帖子,就可以看出来徐二郎现在在外边有多火热。
徐二郎这天晚上归家时,就见瑾娘对着厚厚一叠帖子发呆,就问她,“做什么呢?”
瑾娘说,“我在烦恼啊。你看你现在只是稍微抬步往上走了一点,咱们家就客来如云,帖子更是雪片似得从四面八方飞过来。那等你飞黄腾达,位列一方大员后,每天投到咱家的帖子,岂不是得用大竹篓子装?哎呀,门庭若市,虽然风光,可是想想也让人很烦扰啊。”
徐二郎不打断她的美梦,只问她,“烦扰什么?烦扰帖子太多了?”
“可不是。到时候整天忙着看帖子,我都没空玩耍赴宴了。”
徐二郎:“……”继续做美梦吧,你高兴就好。
稍后就到了中秋佳节,此时瑾娘也接到了平阳镇那边娘家送来的节礼。其中有父亲和姨母给她准备的诸多土仪,还有姨母给小鱼儿和荣哥儿做的小衣裳和小鞋子。
当然,可能是林父送东西来时,特意询问过徐府徐母要不要也送些来,所以其中也夹杂了徐父徐母给的些许物件。但明眼一看就让人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没有诚意的,像是仓促间到世面上买来的物品。有小娃娃穿的衣衫鞋袜,当然也有给儿女置办的衣裳——可惜错误顾忌了徐二郎和翩翩、徐翀的身量,那些衣裳中没有一件合身的。此外……就没有了。
送节礼过来的人还顺道送了封书信。
信是青儿润笔写的,在信上青儿交代了父母身体健康,父亲中进士后家里条件大大改善,县令还想请父亲去县衙做文书,可惜被父亲推辞,父亲依旧在在镇上开私塾教导学生一事。
但因为林父如今好歹是进士了,所以慕名前来的学生比之前多了许多倍。家里的私塾已经装不下了,父亲就出了钱,将隔壁两间院子都买下来打通,做了一个小小的书院。同时还邀请了镇上两位秀才公过来教书,已经小有气候。
他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