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个儿子如今没一个在跟前,徐父就是有气发,也找不到人。可没有儿子,孙子这不就来了么。
徐父一时间迁怒上长安长平,对着他们就叽叽歪歪一顿。
众人都懵逼了,不知道徐父在叽歪什么。
王奎白天黑夜的在徐父跟前伺候,他倒是约莫猜到了徐父的心思。可是,他敢把那话说出来么?他又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长了,得罪夫人和几位小少爷的话,他才不说呢。
因而在长安长平纳罕的看过来求翻译时,王奎就一抹脸,谄媚的笑的满脸开花说,“老太爷是高兴呢。说是久不见两位小少爷,如今看你们龙章凤姿,仪表堂堂,颇有你们二叔的风采,他老人家欣慰呢。”
长安长平:“……”骗鬼呢?
翩翩也和长乐对视一眼,两人齐齐低下头,当做没听见那话。
相比较瑾娘和长安长平,她们来鹤延堂的时候要多些。尤其是翩翩,哪怕年前最忙的时候,一天也要往这里跑个两三趟。徐父毕竟是生父,哪怕她对他有再大的不满,在看到他瘫痪在床,身边却无子女孝敬时,心里也难受的不行。
她到不是要充孝女,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总要做的。哥哥们忙的分身无暇,她若再对父亲不理不睬,父亲也太可怜了。
正因如此,翩翩就往鹤延堂多跑了几趟。几个月下来,徐父含糊不清的话她也能听个八九不离十,所以除了王奎,现场她是最能听明白徐父刚才都说了什么话的。
那些污言秽语简直没法说出口,翩翩一瞬间气的想让爹爹快别说了。可既然王奎帮忙打了圆场,她就没必要特意把这事儿点出来,没得大年初一就嫂嫂和侄儿侄女们添堵的。
王奎翻译的话明显有误,徐父气的面目都扭曲了。他随手操起旁边的东西,想要往王奎这个乱改他意思的老小子头上砸过去。不想摸来摸去只摸到被子,别的啥也没有,徐父就气的又叫嚣起来。
王奎继续翻译,“老太爷说,他久病缠身,精神有限,就不留夫人和公子们了。让你们去宗祠那边给老祖宗们上个香,磕个头,便忙各自的去吧。”
徐父:“吱呜吱呜,吱吱呜呜……”
王奎听着徐父要让他断子绝孙,顿时腿都软了,脸色都变了。但是比起得罪二公子,明显得罪老太爷更划算一些。所以他硬着头皮白着脸,继续说,“公子和夫人们快走吧,老太爷该休息了。”
瑾娘和长安几人都是聪明人,即便不聪明,看这势头不对,保险起见,也该先撤了。所以几人很是顺从的给徐父拜了年,然后便大步走出了徐父的房间。
走出徐父的房间后几人也没停步,而是走出鹤延堂后,才放慢了脚步。
小鱼儿此时趴在瑾娘的肩膀声,奶声奶气的说,“娘亲你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我跑的快,能撵上姐姐和哥哥们。”
不等瑾娘开口,翩翩就先一步说,“可是你不是很困么?咱们来鹤延堂时,小鱼儿你可是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就是刚才在屋里时,你也是抱着嫂嫂的腿站着,自己根本站不住。你说,就你这种情况,嫂嫂能放你下来走路么?一放你下来,你指定摔个屁股蹲。”
小鱼儿趴在瑾娘肩膀上,对翩翩做羞羞脸的手势,“小姑姑说话不文气,小姑姑嘲笑我,等爹爹回来了,我要给爹爹告状。”
长安长平和长乐此时也加入进来,几人互相搞怪说笑,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就消散了。
对于在徐父屋里发生的那出闹剧,几个孩子谁都没提。他们多少也懂事了,知道有的事情该说,有的事情不该说。有的事情要寻根究底,有的事情就该难得糊涂。
很快到了府里设置的小祠堂,这里也是瑾娘到了京城后才设立的。不过其中供奉的牌位,还是徐父和徐母来到京城后,才放上去的。
上边供奉的祖宗们,都是家里的直系长辈,比如徐二郎的祖父母,曾祖父母等人。牌位有限,也就零星的六七个。其余一些牌位因为多是和其余族人共同的祖宗,倒不好请到京都来。
不过就是这几位祖宗,人少,但份量重,所以行礼也容不得丝毫马虎。
瑾娘是为人媳妇的,有幸进宗祠跪拜磕头。但如同翩翩和长乐这些姑娘家,在时下的风俗中是不允许进宗祠的,她们只能在外边叩拜。
瑾娘当初听到这规矩时,还很诧异了一番,不懂是那个神人制定了这规矩。
感情闺女注定出嫁,就不当自家人看待了是吧?这真是岂有此理。
可世事如此,也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能抗衡的,所以瑾娘就是有心给小姑娘们开后门,也有心无力。
不过平时有外人在,要注意些,如今现场可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瑾娘心思瞬间就活起来。她就问翩翩,“要不要到里边去给长辈们磕个头?”
翩翩和长乐都有些意动,可随即想到族里的规矩,两人就退却了。她们不想让瑾娘为难,也不想这事儿事后被人知晓了,嫂嫂受族里人苛责,就佯作不在意的说,“我们在外边磕头也是一样的,就不进去里边了。嫂嫂你们快去上香吧,这天冷的邪乎,我们等你们上完香就赶紧回去。”
瑾娘听了这话心都酸了,一时间心里做了个决定,她就直接上手,拉了翩翩和长乐进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