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接你!”出门前,吴缺缺接到楚兮的电话。
“不用,住的地方离医院就几站路,我走路过去,当晨练了。”
吴缺缺是个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并没有晨练的习惯。
她只是不想那么快到医院,从她告诉楚兮愿意做复查后,她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虑中。
她住的地方离医院就三站路,平时就算再慢悠悠的晃荡二十来分钟也就够了。
这天早上,愣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从出发的那刻开始,折腾了她两天的焦虑,变成了一种大水淹到脖子处的窒息感,越临近医院越强烈,以至于在台风刚过的清凉早晨,她手心里一片汗湿。
她是轻易不会出汗的人。
楚兮半个小时前就跟着导航到了医院。
楚煜在自家的私人医院里治疗。
这还是楚兮第一次进公立医院,没想到找个停车位居然这么艰难,兜兜转转好几圈,愣是没个空位,好不容易见缝插针把车停好,去门诊的路上还被一辆电动车刮伤了手背。
一大早,医院门诊楼前已经人满为患,楚兮被往来行人挤的焦头烂额。
吴缺缺要自己来公立医院,是不想给楚兮添麻烦。
“哎!这哪是不给我添麻烦啊,这分明是在折磨我!”楚兮头疼的扶额:“这医院怎么跟打仗似得,到处兵荒马乱,今天不是工作日么,怎么也这么多人?”
一想到周末人可能更多,楚兮的头一阵阵抽痛。
不行,不能让吴缺缺再来这里了。
她惆怅的看着手背上那道细长的红印,琢磨着要不要先进去挂个号,让医生处理一下,免得留下伤疤。
门诊大厅里六个挂号窗口,四台自助挂号机前都排起了长龙,吓得楚兮立马退了出来。
正夏的晨曦已经将昨夜集赞起的凉意蒸发完,阳光的热浪活跃在空气里。
只是进去晃了一圈,再出来,外面已经热气腾升,楚兮被蒸的有些躁。
她没告诉吴缺缺自己要来,本想在门诊楼前给她个惊喜。
可这位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根本不知道,医院从来都不是个适合制造浪漫的地方。
好在,吴缺缺最终还是来了。
在楚兮的忍耐力即将耗完,马上就要爆发的时候,她才姗姗来迟的出现在医院门口。
楚兮拉上连衣帽,一步跨下台阶,侧身错开往来的人群,朝吴缺缺走去。
吴缺缺在大门旁的榕树下站住,她的目光明明朝着楚兮的方向,可楚兮向她挥手时,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近了,楚兮才发现,她今天的气色和往常有点不一样,似乎憔悴了些。
“嗨。”楚兮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这才终于引起对方的注意。皇后有旨:暴君,速侍寝!
吴缺缺拒绝吃药,爸爸在床边求爷爷告奶奶,她就是拿被蒙脑袋不出来:“除非顾知薇亲自拿药来,要不然我烧死也不会吃的。”
爸爸向来都清楚,吴缺缺是个混账孩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什么就非得要什么,倔起十头牛都拉不回。也是怪自己平时太过骄纵她,这会想树立威信,根本不可行,更何况她还在发烧。
无奈之下,只好给顾知薇的班主任打电话,让她请假回家一趟。
吴缺缺就一心等着顾知薇回来,亲自给她喂药。
“我给你三秒钟。”完全出乎意料,顾知薇的声音不温柔、不着急也就算了,冰冷的简直比昨天晚上的雨水更凉。
吴缺缺一脚踹掉被子,坐起来:“哎呀,你还生气啦,我发烧都是因为你好吗,你最好欢欢喜喜的把我照顾好,我……。”
“我来吧,爸爸。”顾知薇完全没有理会她,回头接过爸爸手里的水和药。
回来非但没有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居然还给她蹬鼻子甩脸色。
吴缺缺的性子有些跋扈,行为顽劣又毫无顾忌,从来没人给得了她委屈受。
只有顾知薇,只有她顾知薇才敢、才能每次惹的她暴跳、难过、恨的牙痒痒、到最后却又只能流眼泪。
她扭过头,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目光却还在时刻留意着顾知薇的反应。
虽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吴缺缺是从来不敢在顾知薇面前真正强硬的,就连生气骂人说脏话,她都得注意三分文明用语。
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房间里只剩她们俩。
“你不高兴发脾气怎样都可以,但如果你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我真的会生气。”顾知薇在床边坐下,吴缺缺闻到了她身上最独特最好闻的体香。
吴缺缺有时候也纳闷,自己明明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天大的篓子敢捅也敢认,要打要骂从来不皱个眉。
为什么唯独顾知薇不可以凶她,别说凶,她就是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语气稍微冷一点,她都受不了。
当然,不管是有多大的委屈或不开心,只要顾知薇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软绵的话,一切雾霾都会瞬间烟消云散。
“我又没说不吃。”吴缺缺拿起药,直接丢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顾知薇皱起了眉:“不苦啊!”
“你拿来的药,怎么会苦。”眼泪还没擦干,又开始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那药吞的急,很快就返了回来,苦的吴缺缺直摇头。
顾知薇喂了她一口水,抿着嘴不禁想笑,最后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你刚刚一直拿着热水杯,这样